“你好像……并不怎么惊讶？”
“我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消息。”
要是你没劫走小蝶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是我的错。”夜枭拿出了一包烟，递给我，“来一根吗？”
“我不吸烟，谢谢。”
“我抽一根，不介意吧？”
“随便。”
夜枭点燃一根烟，从容地抽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个孩子。”
“这话从何说起？”我觉得他说的莫名其妙。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一般都不会过多过问顾客地要求的，那天，一个女孩找到我，她给了我一大笔钱，想让我去劫一列火车，然后把火车上的货物交给她。”
“那可是政府的火车。”
“可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你知道有多少吗？五百万！这么多钱，足够我活几辈子了！”
“这也不是你犯罪的借口。”司晨冷冷地说，“你当年抢走了一车的黄金，你难道还缺钱花？”
“当年的事，我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呢，我手下那么多人，他们好多人都生病了，他们的家人也生病了，你说怎么办？每一笔医疗费都上十万，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我就这好接了这单。”
“之后呢？”我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在车上找到了一个密封的不怎么严实的大箱子，我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现在我想，那应该政府为了避人耳目，故意让女孩呆在一个透气的集装箱里。后来，我就把那个箱子交给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给了我一大笔钱。”
“听起来很合理。”
“问题是后面。我一个小弟，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总之他觉得不对劲，就私底下调查那个女孩，结果查不出来任何消息，只查到了那女孩在格瓦洛省的省会有一座大楼。于是那小弟瞒着我，带着几个人，偷偷去了那里，结果，一个都没回来。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只手。”
“……”
“我那小弟刚结婚，所以我一看到手上的戒指就明白他出事了。我立马带人找他，最后找到了格瓦洛省。我带着三百多号人，杀进了那座大楼，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打开了每一个房间，连个耗子都没看见。最后是有人闻到了地下室的异味儿，我们才冲入了地下室。”
“你们发现了什么？”
“那是地狱！”夜枭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到处都是尸体，全都是小孩的尸体！墙上挂着血淋淋的四肢，天，那桌子上还躺着一个小女孩，肚子已经被人剪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
“我们都吓坏了，忙往门外跑，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然后那个女孩就出现了，她不怎么会战斗，可是她好像就是死不掉，无论我们杀她多少次，她一直都会再次出现。我的好多手下受不了这种折磨，最后直接自杀了。”
“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我也不知道。死了好多人，我那会儿也慌了，我就往地下室跑，结果刚到地下室，外面就没声音了。我也不敢出去，就在地下室里晃，我发现了我交给那个女孩的箱子，我看见这个箱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就是因为它才让我们陷入如此境地，我一脚踹了过去，结果箱子裂开了。我透过缝隙，往里面一看，里面坐着个女孩。我吓了一跳，然后听到背后有声音，是那个家伙。我没命般往外跑，奇怪的是，那家伙也不追，我的小弟们都死了，我一个人跑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那扇大门，突然能打开了？”
“是的，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这样。”
“那么，劫后余生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他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大口烟雾，“我不甘心啊。而且，那个女孩，就是在箱子里的那个女孩，她那会儿在哭啊。我真的很难过，想到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可是你回来也是送死。”我拿起一个一次性杯子，冲了杯速溶咖啡。
“不，我有对抗那家伙的办法。”夜枭说。
“嗯——你说什么？”我差点把咖啡洒了一桌。
“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我说，我有——”
“怎么可能！”我大喊着，一下子站了起来。
声音过大，甚至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
我尴尬地坐下，摸了摸刘海，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什么方法？”
“这我不能告诉你。”
夜枭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翘起二郎腿，坐在那里。
“你得证明你有合作的价值。”
“价值？”我故作惊讶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司晨，你难道没告诉他？”
司晨不愧是内务部的，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忘了。”
“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家伙。跟最近的疫情有关。”
“哦？”
“为了处理这件事情，前南方军第五军团总司令，空，目前就在这里。而且，他带了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就潜伏在城中！”
司晨吹起牛来让我都害怕。一个团的兵力？吓！
“你别开玩笑了，司晨。我和你原来都是搞内务的，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那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司晨扔给了夜枭一份文件，夜枭看了后，眉头直皱。
“靠，真的啊？”
“那是什么？”我小声问司晨。
“伪造的调兵文件。我早就预备好了，是为突**况准备的。”
“你怎么——”
“嘘，小点声，这要是传出去我告诉你我就得去见伊里奇了！”
我敬佩地看着她，“想不到，司晨，你一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
“嘘！”
“就算他在这儿，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看清楚了，你眼前的这位，就是空的妻子。你觉得，人家亲自来谈判，这诚意够不够？”
司晨指了指我。
夜枭把文件反复看了三遍，叹了口气，“行吧，我相信你们了。况且，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骗我也没什么好处。”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家伙？”
“我从一个科学家那里，额，对，科学家，你别笑啊，科学，科学！”
“对不起，你继续说。”我捂住了嘴，讲真，他现在说科学我就觉得好笑。科学不过是这个世界无意中产生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过这玩意儿，靠这东西能对付魔女？
“一个科学家，叫什么来着？——哦对，一个教国的教授，薛斯坦？嗯嗯，是他给我的东西。那件事儿之后，我大受打击，咨询了众多德高望重的魔法师，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描述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没有办法，正好听说最近引起极大争议的科学家，我就去找了他。”
薛斯坦？前段时间我看见的那片论文的作者？就是那个《根据魔力相对论对宇宙所作的考察》的作者？怎么又有他的事情了？
“那位教授听了我的故事后，很兴奋，给我讲了许多。我也听不太懂，总之，他替我改造了一下我的武器。”夜枭把两把火铳放在桌子上，“你看吧，这上面他给我装上了一个新的装备，就在这个枪身上。”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上面镶嵌有一块儿蓝色的水晶。
“这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按照那位教授的话来说，这东西叫做现实稳定锚点。”
“干什么的？”
“不清楚。但他告诉我，对那个家伙有效。”
对魔女有效？开什么玩笑！
但是我听到了薛斯坦这个名字，未免得多留心。那位教授的论文很有自己的见解，万一他的东西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