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樱奈委屈的看着我,就像一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可怜小猫。

“不要自责,你也是为了关心我的状况。”我毫不在意的微笑。然后转身用和缓的语气对女仆们说道:“不要害怕,今天的早餐就这样吧。”

可是她们没能回应我的话,因为她们尚未从母亲的威压下解脱出来。女仆们的状况让我大吃一惊,稍微好点的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牙齿打颤,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毯,就像丢了魂一样。更多的则是被吓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泛起一丝愧疚,“蔷薇花”是她们的家,不为生活、未来、人生而担忧的家。

现在却因为我的自作聪明,导致她们被牵连,并让她们那颗本就脆弱的心灵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应该尽可能的想办法补救这一切。

我小跑过去准备将那名离我最近的尚未晕倒的女仆搀扶到椅子上稍作休息。她的状况相比他人看起来更好一些,因为她只是屈膝坐在地上,只是她将整张脸都埋入了厚重的裙子里,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因为害怕吓到她,所以我动作轻缓的蹲下身子,“琳妮?”我靠近她,然后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应,但还是不如所料的被忽视了。

我可不会就此放弃,说不定肢体的接触会有所反应也说不定,于是我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腕,然后藉此扶她起身。

当我碰到她的肌肤的一刹那,她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般一巴掌打落我的手,然后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她剧烈地颤抖着,呼吸粗重而急促,双手握成拳紧紧抱在胸前,就好像随时准备对我进行反击。穿过那散于前额,被汗水浸透而黏连在一起的浅黄发头发,我看到的是一双涣散暗淡的双眼,而非炯炯有神的明亮眼眸。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如刀绞。“仅仅是因为我的一个小行为就让母亲如此大动肝火,甚至不惜伤及无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还敢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我自嘲般的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琳妮,并不断柔声劝道:“我是亚安,笨笨的亚安,别害怕,我只是想帮你。”

说完,我用几乎恳求的目光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只见,女仆微微张开那双毫无血色的双唇,喃喏了几句我听不太清的话后,竟然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臂。

我用平生最温柔的笑容对她微笑,然后轻轻捏住了她娇小的手掌,就像是在向她传递勇气。我挪到她的身侧,用左手揽住她的腰,松开握住她手掌的右手,然后托起她那双纤细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

就在我抱住琳妮的同时,她条件反射般地伸出双臂紧紧搂出了我的脖子,脑袋也一起靠在了我的胸膛上。

扑鼻而来的少女体香令我浑身一颤,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短路,但我用力摇了摇头,企图清除这不该有的杂念。“不行,樱奈还在看着呢。如果被她误会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连我的贴身女仆长都未能逃过她的警告,更别说像琳妮这种等级相对偏低的人了。”

“亚安……我的头……好疼。”怀中的琳妮迷迷糊糊地说道。

“别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轻声安慰道。然后我将她轻轻放在了身前的椅子上,可是她紧闭双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都别说松开搂住我脖子的手了。

我又不能对她挠痒或者做别的什么,那实在太亲密了。所以我只能现在心中忏悔道:“啊,诸神啊!请原谅我,对女孩子用力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形势所迫!”,心灵得到慰藉之后,我瞬间发力将那双小手给挣脱开来,并将它们重新放回琳妮的胸前。

这种行为和思想看起来有些不符主仆关系,但是她们几乎都与我共同长大,并且服侍“蔷薇花”多年,而我本人又不是很在意这所谓的“阶级制度”,所以这种做法于我而言无可厚非——这更多的是童年时期在异国他乡所经历的事情令我对等级制度产生了排斥以及些许的憎恨。

那些晕倒在地的女仆们的状况看起来同样不容乐观,我急忙跑过去,挨个检查她们的鼻息,还好,都很稳定,似乎只是短暂性的晕厥。

尽然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尽快将她们安置妥当吧,然后再找一个牧师……

“樱奈!”这两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刚才一直在忙着照看女仆,竟然忘记了她的存在。忽视公主殿下的罪过可是相当之大的!如果琳妮搂住我的那一幕也被她看到的话,那绝对是罪加一等了!我抱着必死的心快速扫了一圈房间,一下就发现她的身影。

她也在照顾女仆们,她看起有些笨手笨脚,简单的搀扶动作却搞得女仆们东倒西歪。此时的她完全没了以往那高高在上,优雅从容的模样。

我微微一笑,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是真的没怎么伺候过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那惹人怜爱的女仆长希薇跑到哪里去了?

母亲的女仆长不在,那就应该是她站出来维持场面啊。母亲到底吩咐了她多么重要的事情,会让她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但是我必须要去找牧师帮忙了,希望希薇能尽快赶回来帮樱奈收拾下残局。女仆们的身体状况似乎没什么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今天的事给她们造成沉重的心理负担,那一切就晚了!可是,能治愈心病的牧师在洛伦根本找不到啊!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对了!那位大人!”

能够治愈内心的牧师要么是天生,要么就是早已抛弃七情六欲的“无情者”。而我们“蔷薇花”则刚好拥有一名“无情者”牧师。她是母亲的贴身侍卫之一,她虽然是牧师,但是她更喜欢……观星,或者说预测未来。

自从她跟随母亲来到菲瑞普斯家后,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除了母亲极少与他人打交道,据我上次见到她的时间,算算大概过去一年了吧……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实在不想麻烦这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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