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问话声音好大啊，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就大个三四岁的样子，自己也没惹到他吧。
海谛尔左撇一眼，一众贵族的视线都聚焦在这里，右撇一眼凯伊，他则打着手势让自己说些什么。
呃，告诉他名字应该就好了吧。
“我叫海谛尔，呃，那个...我来做客的，蛋糕...你吃吗？”
海谛尔说完举起手中的蛋糕要递给小少爷，对方的眉头看着蛋糕一皱，转头就用责问的口吻冲着老爷子喊。
“爷爷！我说过不许让外人坐这桌！”
孙子的声音让老爷子面露难色，因为得知自己得意的学生还活着的时候，他就高兴地忘掉了孙子的要求。
“爷爷这是一时糊涂，忘记了忘记了...”
“你总是这么说！去年的时候也是一群陌生的人坐在这里！我很讨厌！！”
小少爷的口吻越发暴躁，抬脚猛地一跺地板，震动的声音立马踩到了众贵族的心弦上。
“宝贝孙子，我”
“够了！”
小少爷拔腿离开，恶劣的态度似乎在他身上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这让一路上的人不自觉地避让开，就连老爷子也没法说些什么。
海谛尔见小少爷走了，放下了手，吃蛋糕的好心情全没了，现在整个会宴厅似乎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郁。
“唉...”
老爷子挥了挥手，工作人员会意行动，宴会的操办继续进行，老爷子大抵是受了挫，拉开椅子，就近坐在凯伊旁边。
凯伊不是很能理解老爷子的这番溺爱行为，他好歹也是威望慎重的骑士长，不该在教育孙子这方面占下风。
“老师，你孙子，不管管他吗？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凯伊好心相劝，但老爷子却更加无奈地叹口气。
“我管不了他，能管他的人，不在这里。”
老爷子的视线放到圆桌的对面，凯伊望去，这才发现一件事，除了小饭桶，自己，还有老爷子，其余的七八个位置都是空的，按照常理来说，该到的客人应该都来了。
“他的父母...很忙？”
“若是忙...就好了啊。”
老爷子的眼中有些深郁，金色眼瞳中的情绪让人感到灰暗无力，他放手桌上搓着，凯伊则是保持了缄默，他大概猜到些什么，比如小少爷的父母...已经死了。
“师爷，这桌...还有人吗？”
海谛尔察觉到好像人都来齐了，宴会厅的大门已经许久没有打开了。
“齐了齐了，看来今年连他们都不来了。”
老爷子苦笑着回答海谛尔，随后拍拍手示意可以开始给每桌上碗和刀叉了。
海谛尔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她感觉很别扭，参加了一场没有主角的生日会。
......
海谛尔终于嚼下去最后一块蔬菜，放下餐叉，捧着满满当当的肚子，表情异常的满足，凯伊无奈地放下酒杯瞥了她眼，老爷子则是呵呵笑着。
很好吃的饭，印象最深的，或许是美味的烤鸡肉？还珍贵的蒸海蟹？嗯，那些目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下午该去哪里，该去做些什么。
“凯...森，我们还要待到晚上对吗？”
“对，晚上还有更加丰盛的菜，还有一个大蛋糕。”
“那我要走走消食！晚上再加把劲吃！”
海谛尔握起小拳头如此自我激励，这样振奋的贪**神引得凯伊捂脸，巴塔克老爷子则是笑着又给凯伊倒了杯酒。
“嗯？”
“这酒好，不醉人，多喝些没事。”
老爷子也是借酒消愁，凯伊没法子只好陪酒，换做以前的他，肯定是滴酒不沾的，但现在嘛，熟人相见，反正也不做骑士那行，无所谓。
服务员带着海谛尔前往儿童的休息玩乐隔间，凯伊还是比较相信酒店的安保等级，便放下心和老爷子聊起来。
“老师，我不在十二的时候，你有做过什么？”
“害，那时候跑了两趟骑士团，问问消息，那群小子一个个都装傻充愣，十二的人更是一个没见着。”
老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倒着小酒。
“您那时候猜到我退休了吗？”
凯伊的话让老爷子手一停，他放下了酒瓶，四处望望才压着语气继续和凯伊说。
“我没猜到，但后来皇帝那边我问了，大抵是我老了，皇帝见我快退休了，才告诉我关于你的决定。”
“这样啊...我还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凯伊眼中有些惭愧，但老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活着就行，惭愧个什么，我知足了，听梅莉说，你还不是在边境海继续做着保卫工作。”
“谢谢您理解我。”
想到那头潜入人类海域的牙海龙，凯伊不禁想问老爷子些关于边境海岸骑士的事情。
“老师，王国的边境守卫工作还顺利吗？”
“糟糕的像一团浑水，魔族近些年是越来越狡猾了，闯进你那边海域的牙海龙，多半是魔族驱赶的百式牙海龙族群中的一只。”
凯伊听到这里不由得皱眉，百式，意味族群个体达到百头以上。
“您的意思是，边境海岸的防线已经出现漏洞了？”
“嗯，皇帝最近刚调派人员交接，魔族找准机会发动大规模驱赶，骑士们死伤惨重啊。”
老爷子说道这里闭上眼，不愿再说下去，而凯伊听到这里则有些不解，就算自己离开了“十二”，那么皇帝见到这种大范围的牙海龙入侵，也该优先派出“十二”去处理战场，而不是让普通骑士们拼死搏杀才对。
“十二，他们没有出动？”
“没有，真希望我向皇帝的一封奏书，就能让你能回到十二，那样我也能知道什么原因。”
老爷子睁开眼，眼神中满是对凯伊“退休”的惋惜。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艾琳娜殿下她亲手写的信。”
凯伊眼中微微落寂，但随后也振作起来，毕竟他不久前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老爷子见凯伊振作，再次环顾四周，摸着胡子，像是在酝酿什么话语。
大概是过了几秒吧，他终于想好了该怎么开口。
“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外传。”
“好，我肯定守得死死的。”
老爷子神色凝重起来，干裂的嘴唇中缓缓说出些惊人的事实。
“我若是没猜错，现在的十二...可能...已经名存实亡了。”
“您说...什么？！”凯伊不禁睁大眼睛。
（作者有些不舒服，今天只有这一更，明天要是好转了仍然保持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