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啊啊啊啊啊……”惨叫声突然出现在马车队当中。

这便是我盯上的目标,他的各种行为怪异无比,越是待在门口似乎越痛苦。

“你怎么了?”

“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吧。”

“身体里面,有东西,要钻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如同地狱来音一般,而他形容的痛苦似乎和某些东西有些类似。

黑馆心也在观察着,然后小声问道:“他们那边在干什么?那个人怎么难受成这个样子。”

“这种症状似乎有点像枯血症。”我说道。

“枯血症?可是咱听说得了枯血症的人会逐渐丧失运动能力啊。”

黑馆心没有说错,这是枯血症患者在缓慢发展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病症。但是,如果这种疾病转变为急性的话,那就可能会产生类似的情况。我虽然不怎么明白医学,魔王的书库当中也没有记载有关于枯血症的知识,但是现在通过实践,我们总能明白一些道理。

这位患者是瓦利斯制药厂的马车队驾驶员,看来病症并没有直接发展到瘫痪行动能力的地步,看来疾病属于早期范畴。但是他体内的虫子却一直想要破体而出,这是我值得去注意的点。

不过就算是天外来物,那也是生物。

怎样样生物离开一个包吃包住且无比安全的地方?

方法很简单,也很直接。第一是东西吃完了,第二是房子塌了,第三便是生物觉得这里不安全了。

很显然第一条和第二条并不成立,这位患者看上去年轻力壮,而且也没有出现什么很明显的行动不便,看来是在史特拉斯采购货物和运输的时候不幸染上了枯血症。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感染上的,自然也不会有多少感觉。

而能让这些虫子开始躁动不安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那个驱兽装置。

“啊啊咳呃呃……咕呃呃呃……”痛苦的嚎叫突然变成了无力的呜咽,然后伴随着更多人恐惧的叫声,想必是那些虫子从七窍之中涌出来了。

这些虫子本来不会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而当人类第一次解除到它们的时候,便只能接受它带来的恐惧。

“走吧,可以回去了。”我说道。

“不乘乱进去吗?”黑馆心问道。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心,有的事情急于求成不好,就算瓦利斯制药厂里面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也不能着急。”

“是这样吗?咱明白了。”黑馆心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人偶就在这里继续监视吧,我想知道他们待会会怎么处理眼前的闹剧。今天也幸苦你啦,心。”我笑了笑然后告别了这个属于黑馆心的人偶。

“谢谢圣女大人,这是我的荣幸!”心小声且真诚地说道,看来她并没有忘记我们还在潜伏中的状态。

随后我便转身离去,这次前来收获到的情报可真不少,像那种魔力波段,如果能加以利用的话,或许可以将那些刚刚换上枯血症的患者从人群当中区分开来。但是这种探测方式可不能像那种驱兽装置一般野蛮暴力,不然那些人肯定也会和那位倒霉的驾驶员一样在痛苦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不过,我不会贸然进入制药厂,既然有白龙族同胞被囚禁在其中,那么就一定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应对闯入者的手段,当然也有那些能够控制龙族的手段。

持续飞行了一段时间后,我便与达奎取得了联系,并让他与我在草原之上见面。

达奎很迅速,在我呼唤他的时候就已经向我赶来,而当我来到草原之上挑选了一块适合会面的地点,达奎也随之落地。

他还是那副白发美男的模样,看样子是还记得之前所说的话。

“殿下,您传唤我来为何事?”达奎单膝下跪在我面前,我便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问一下你,近些时间有没有族人失踪的事件。”

达奎眼睛一亮然后说道:“是的,如果您想提起的话,还真有这样一桩事。以人类的纪年法,那便是七十八年前有一位白龙族成员的离奇消失吧。”

“怎么一回事?”我说完,夜风掠过草原,积水滩边的水草便随风婆娑起舞,有若月下舞姬,纤细而又窈窕。

“任何白龙族的消失与死亡都会将这份感情通过共鸣传给白龙族的每一位成员,但是当年我们都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丢失了的感觉。直到后面才逐渐发现我们少了一位成员,而那位成员却是最向往人类那一边的。”达奎说完看了一眼天上的星空。

龙族不来自于这个世界。

所有的龙族都明白这件事情,但是关于龙族诞生的本源并没有任何一条龙知晓。但是龙族对于天空的向往是比其他生物都强烈的,但是又像是一种枷锁一般束缚住了翅膀。

“那那位同胞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现在依旧没有联系,但是我们也敢肯定他没有死亡。”

“那我和你说我找到他了,白龙族会采取行动吗?”

“不会。”

干脆果断的回答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我便继续说道:“那我要是以公主的名义命令你的话呢?”

“那我会以您的名义去完成您指派的任务。”达奎毕恭毕敬地说道,至少我这个身份还是摆在这里的,但我这样也只是在一股劲地啃妈妈的老,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白龙族对我下的命令说一不二。

“你要做到随叫随到。”

“请您放心,我会的。”

达奎说完之后对我行了一个礼然后继续说道:“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吗?”

“嗯,感谢你能来一趟。”

达奎有些吃惊,然后便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并说道:“犬马之劳。”

达奎一跃飞向空中然后化为龙形便向白龙族的聚集地飞去了,巨大的身形和健硕的肢体带着白龙族的庞大魔力逐渐升空化作流星一般。

唉,这种人,就是喜欢招摇。

我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水滩,河流在流经这里的时候放缓了流速变成了宽阔的浅沼。

有点累呢。

之前才做完那么多事情,几次和死亡擦肩而过,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切又开始了作为圣女的生活。

我也想要一点私人空间啊。

要不,趁现在,稍微……

野狼在远处嚎叫,草原野生的动物都在这般月色之下驻足休憩。水草的香味和比起城市更加凉爽的温度,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凉风拂过肌肤,夜的静谧有若一层神秘的面纱将整个草原笼罩,而这四周的一切都像是为我准备好的一般。

心旷神怡……

不管以前的阅历再怎么丰富,我现在也只是个孩子,而心中忍不住的悸动让我忍不住迈开脚步。

至少现在,我不是龙族的公主,不是下凡的天使,也不是史特拉斯的圣女。

半个小时就好,我想要释放一下自己内心积蓄的东西。

悠闲地踱步逐渐加快了脚步,看着漫天繁星交织相会,就好像世间每一个人都会与命中注定的人相遇一般。众多的星辰在天中组合成一挽绢练,而其上的色彩让所有星星都变得不再孤单。

我开始奔跑,逐渐地让本能代替我操控了双腿。我挥动着双臂,朝着浅沼前进,小土丘的下坡也将我向前推去,我比起任何时刻都想在这美妙的星空之下多待一秒。

有人说这个世界的星空是虚假的,占星术士们的话语都是编织出来骗人的谎言。

可就是在这虚假的星空之下,我们生活着,努力着。

星空是真是假我们无从论证,占星术士们说一切的理论都无法解释这样的星空,它美的异常,也真实的异常。

人们不需要对星海寄托思念,也不需要将目光放在星海之上。

但是我想。

它如此的绚烂,这点便已经足够。

脚下泥土的藏水溅起,粘在了鞋上,而渗入的水浸湿了我的脚。

浅沼边的石头就好像它是正好被放在这里的一样,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妙。我坐了上去,将合脚的黑色小皮鞋脱下然后动了动被湿透的白色丝质长袜包裹的脚趾。银色的月光之下,尚显幼嫩的小脚泛着曼妙的光芒。

好在只是湿透,没有弄脏,我便将其脱下,与我的小皮鞋放在了一起。

赤裸着脚丫,整理了一下略微沾水的裙摆,用魔力覆盖了我的足底,略微转身,试探性地将脚伸向水面。

冰凉的湖水将我的脚平稳托起,而一圈一圈的涟漪便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好美……

我漂浮于微波之上,行进如芍药般优雅,在确保了魔力的稳定之后,便试着做出了一些动作。结果是稳稳当当,毫无问题。

浅沼的泥土一旦污染了水面就看不到这般景象了,所以我更该珍惜现在脚下的一抹微凉。

脚尖划过水面,水花也因为我的魔力而停留在空中。

只在此时此刻,我愿意将自己想象成一只无忧无虑的白色小鸟,只在这被我独享的月色之下翩翩起舞。

而这段舞,仿佛将整个浅沼的时间都冻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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