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吗？
战啊！
战个屁！
卡尔非常自信能对付五名以下的普通士兵，也有把握能在院里这一共近二十名士兵的围剿下全身而退，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光是一个压迫感十足的艾莉卡他就已经打不过了，更别说还有能分尸一级魔法师傀儡的桃乐丝和废土城明面上的最高战力乌鲁斯压阵。
他们影魔种有句老话，食食物者.....识时务者为俊杰。
能把“我投降”这三个字说得中气十足、颇具震慑感，是他能力范围里能做的最刚的事。
只不过他的认怂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从宽处理，莉兹尔出于谨慎还是对他使用了圣属性治疗符咒，给他本就因乱魔状态极差的身体追加了一记暴击。
英高诚不欺我。
望着不省人事死气沉沉的一地卡尔，莉兹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
“兄弟，我真的没想到....你...哎...你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吧，这样还能少受点苦。”
亨利看着审讯室里刚刚重新变成卡尔的影魔，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跟卡尔的情谊比屋内其他人加起来都要深，两人不仅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私下里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今天以前亨利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知根知底的。
卡尔静静坐在那里，面无血色，俨然一副重伤后虚弱的模样。
他并没有被捆住，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莉兹尔坐在卡尔对面，美目中满是疑惑。
卡尔她是认识的，曾经跟她一起去斯特鲁斯城商业考察过，还被亨利力荐当了负责领主府安保的副官，每天兢兢业业从不迟到摸鱼，是个很不错的下属。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老实本分爱岗敬业的手下会有那么复杂的身份呢？
不过按照亨利的说法，卡尔已经在废土城呆了好多年了，沃伦为什么要把那么稀有的影魔派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耽误这么多年？总不能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沃伦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要发生的事，然后提前做好安排了吧？
多少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突然间，一个合理但有些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影魔先生...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称呼你，卡尔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莉兹尔话音一落，刚刚还一脸惋惜的亨利好像意识到了她话中的意思，瞪大眼睛紧盯着卡尔。
“你是冒充的？卡尔他怎么了？”
影魔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呵...他早死了...”
“你...！”亨利怒上心头，上前一步，却被身旁的乌鲁斯一把抱住。
“上一次圣战的时候...就死了...”
影魔抬起头来，眼神空洞，根本不像活人。
“这是他死前的样子...好看吗...？”
“你是说，卡尔上一次圣战的时候就死了，之后是你用的他的身份？”
亨利冷静了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跟他有交情的实际还是眼前的影魔。
“对...”
“影魔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伊萨侯爵吗？”
“......”
卡尔慢慢转过头，刚刚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里面有着疑惑的色彩。
“啊？我帮他干什么？”
“别开玩笑了，影魔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
“不是因为我暴露了吗？”
“对啊，你这不是挺清楚的吗？影魔先生，如果你愿意把城内其他同伙供出来的话，考虑到你和亨利的关系，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以城主之名向你保证...”莉兹尔顿了顿，自己名声好像并不好，“我以雷兹内斯家族的荣誉向你保证。”
“.....”
卡尔把他这辈子跟两代伊萨侯爵的所有瓜葛都想了个遍，也没想到有什么帮那一家子变态的理由。
“我觉得可能有误会在里面，小城主，你可能抓错人了。”
“我的眼睛不会看错，那天晚上你绝对在场，不要狡辩了，影魔。”
桃乐丝的眼神非常凶狠，好像并不喜欢被人这么质疑。
“敢做不敢认吗？难怪影魔种连个席位都保不住。”艾莉卡掩嘴嘲笑道。
卡尔当时就不乐意听了。
“要不是龙族两面三刀的话，虫族那种低等魔族哪来的机会晋升？你们魅魔种不也年年排位垫底吗还有脸说我们？”
“你们还在的时候我们可不是垫底哦~~~”
“放屁...”
“别吵了。”
说话的是乌鲁斯，他的声音很平静，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他的目光看向莉兹尔，而莉兹尔还在头脑风暴。
“那，影魔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否认自己是伊萨侯爵派来的卧底咯？”
“....你如果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捏着鼻子承认，但说我跟他有合作什么的，多少有点侮辱人了，连魅魔都不屑于跟那种人合作。”
“你...”
艾莉卡真想再一次给他打回原形。
沃伦声誉都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莉兹尔啧啧称奇，看来在这个地界，她那点恶名还不算什么。
“那你说的暴露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吗？”
“......”
卡尔再次低下了头，好像没听到莉兹尔的问话。
他的举动让莉兹尔感到发毛，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更大的阴谋一样。
“影魔先生，请老实交代，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暴露了，接下来你会被怎么处置完全看你的个人表现。”
“......”
卡尔默默搓了两下手，再度抬起头来。
“这里人多...”
“别耍花招。”桃乐丝不悦地皱起眉来。
“就在这里说吧，没事。”
“不行...”卡尔摇着头，“小城主，这里只有你能知道这件事，请不要问我原因，这是为了你们所有人好，相信我，我没有敌意。”
莉兹尔将头发绕在手指上，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是觉得我像个笨蛋吗？
给你创造独处的机会好让你劫持我？
“能稍微透露一下吗，是关于什么的事？如果不想说或者我不感兴趣的话那我就不听了。”
“是关于...”
卡尔显然还有想表达的欲望。
“...奈雅小姐的事。”
谁？奈雅？
莉兹尔脑子一时没转明白，直到把一堆乌鲁斯从脑袋里甩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
嗷，我孙女。
啊呸，我那几个世界的孙女。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说是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
也对，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奈雅的存在，毕竟她可是来自未来的人。
嗯，这样的话确实有理由跟他单独对话.....
“他们听了会怎么样？”
但是能避免独处还是避免独处，鬼知道你是帮我的还是坑我的。
卡尔没有说话，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完全是刚才他口中卡尔死前的模样。
这都不是暗示了，这纯纯的明示。
“小...城主大人...”乌鲁斯看向莉兹尔，好像担心她会上当。
可莉兹尔已经拿定了主意。
“其他人都出去吧，离得远点，我知道你们感官敏锐，不要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这是命令。”
说完，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把符咒，挑拣出几张圣属性的来，对乌鲁斯笑道。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椅子上的卡尔身形在看到那些符咒的一瞬间就开始止不住地打寒颤，刚刚被圣光灼烧躯体的痛苦立刻充斥在脑海里。
有必要吗？我现在都不一定打得过亨利...
乌鲁斯一向很听莉兹尔的话，这次也没有太过犹豫，桃乐丝和艾莉卡都知道影魔几斤几两，几人里最不放心的其实是亨利，不过看其他三人都那么有恃无恐他也便不再多嘴，和他们一起迅速离开了房间。
他们前脚刚走，莉兹尔就把符咒对准了卡尔......
“小城主，别开这种玩笑，放下...放下....”
卡尔吓得举起了双手。
“你可以开始说了，在你说完之前我是不会放下的，你放心，我手很稳，不会误伤。”
“好吧...”
卡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舒一口气，随后慢慢起身向后退去。
“不要紧张，请先允许我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他举着双手，身体慢慢下沉，单膝跪在地上，随后右手成拳缓缓置于心口处，左手成掌按在地上，垂下了头。
看着他的反常举动，莉兹尔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紧了紧。
“异界魔王，莉兹尔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