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微弱的呼吸声在沉默的氛围里格外清晰,他注意到洛茗在看着自己,眼中是看不清的浊乱,一下都不曾挪开。

帮她的举动是下意识的,洛茗说冷,便要将一切温暖都给予她,其他的,在那瞬间都不再重要了。

女孩的柔弱,是他会失去理性认知去保护的东西。

“还冷吗?”

“嗯,还有一点。”

洛茗脸上苍白与殷红交织,发丝粘在两侧,凌乱而失态,不似以往处处完美极致的她。

“能……抱抱我吗?”洛茗张开手,轻声细语,请求般让男孩将自己拥入怀中。

“……好。”

故郁缩近两人间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女孩的身体纤细而脆弱,确实有股退不掉的冷,正被他温热的体温慢慢融化。

诸多疑问驱使故郁问出口,他感受到暧昧的气氛逐渐稳定,洛茗的身体有了正常的温度,便犹豫几番,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冷,好冷,故郁……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洛茗没有回应,她抬眼望着男孩关切的神色,双手攀附至故郁的脖颈脑后,再度亲了上去,享受让人神经发软的甜腻,我行我素,放弃一切顾虑。

甘甜取之不尽,男孩如沉入醉梦般毫不反抗,她索取无度,透着深入骨髓的疯狂。

良久,她离开故郁的嘴唇,露出一个勉强算得上好看的笑,“好一点了。”

“为……为什么,你刚刚来的时候也是……洛茗,你……”

“能……让我先睡觉吗,我好累……好困啊。”

“好,那我不问了。”

洛茗闭上双眼,细长的眼睫不再颤动,放下一切戒备,在故郁怀中沉沉睡去。

睡不着,故郁尽力了,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冷静不下来,女孩的身体如同精雕细琢,完璧无瑕的美玉,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露出的肌肤白若霜雪,美得不可方物。

这诱惑力于青春羞涩的高中生太难抵御。

他闭上双眼,竭力放松下来,保持着难得的冷静。

想来应该是洛茗家里出了事,他从未听女孩提起过自己的家世,只能隐约感觉到不好,和他是同病相怜的困窘。

夜晚这一切太过突然,他只是睡前又想起了洛茗,想找她聊聊天,女孩的举动却那么意外,顶着肃杀可怖的寒冷来到他面前,与他拥吻,撩拨他的欲望,似是想点燃一场大火,焚尽自己。

只是那动作野蛮又笨拙,他能堪堪保持着理智,在紧要关头做对决定,用尽温柔让洛茗沉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呢?故郁很好奇,又不忍心破坏女孩安好的睡颜,满心不解强忍下去,等待黎明的到来。

&

他比洛茗起得早。

初晨的白光将故郁唤醒,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女孩,光下她的睡颜脆弱而绝美,世间万般美好仿佛都不及于此。

故郁给洛茗盖好被子,下床穿鞋,去街上买早饭。

清晨的街巷氤氲着人间烟火白色的雾气,洛茗在,早饭不能随便糊弄。那是他如今关系最近的人了,他要尽力照顾好。

故郁买好早饭回去,穿过楼道,快到了自家门前时,看到云千歆拿着他给的钥匙正要开门,想起来以往她都会来家里给自己准备早餐的。

“小郁?今天起这么早?还去买早饭了?”她看到转角走上来的故郁,弯着眼角发问。

故郁愣了一下,不太利索地撒着谎,“我……我铃声定错了,今天起早,不想麻烦千歆姐,就干脆自己去买了。今天就不用吧,千歆姐可以回去多睡一会儿,我自己能解决。”

“挺意外呢,小郁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姐姐?”

“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起早了,真的没事,千歆姐回去吧。”

“好吧,那姐姐回去咯。”

“嗯。”

被云千歆看到洛茗睡在自己家可不好解释,这对女孩的名声影响不好,哪怕云千歆肯定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女人,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故郁看着云千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慌乱地开门进屋,放掉刚买的馒头包子,回到房间,去叫醒洛茗。

洛茗已经醒了,打理好散乱的长发,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清晨,暖阳微光为她脸庞勾勒上明媚柔和的线条,没了昨晚的疯狂与脆弱,依旧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她。

“醒啦,饿了吧,快来吃早饭,我刚买来的。”

“谢谢。”

洛茗踩着故郁醒来时放到床边的拖鞋,坐到桌子旁,小口地吃着馒头,目光时不时落在故郁身上,和他对上眼。

“故郁……你有很多想问我的事?”

“嗯,你昨晚……”

“昨晚脑子太乱,对不起,我有些失控。”洛茗垂着眼,手上的动作停滞下来,细密的睫羽遮落大片阴影,色彩消散,“详细的不能全都告诉你,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会多问的。以后冷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谢谢,故郁,你还真……温柔呢。”

“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我那么点大的交际圈,每个人都要好好珍惜。”

故郁坦诚相待,哪怕不喜欢洛茗,这份情谊依旧足以让他如此,换作荷妤和云千歆,他也会希望她们好,帮她们取暖。

“至少……我能问问,为什么要亲我吗?只有这个,我很想知道。”

故郁过分地想知道这个答案,哪怕女孩和他走不到最后,他也会为暗恋的人喜欢自己而高兴,这段暗恋似乎能提前得到回答。

“因为是你啊,你是我最特别的人,反正也没见过你生气,想取暖,就从你身上抢咯,我是不是有点坏啊?”

“没有,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意。”

身体里的心跳像是发了疯,故郁傻傻地默念着女孩话中“最特别的人”这几个字,这言语中能听出太明显的寓意,却始终不是完全肯定。

他止不住地想洛茗也是喜欢他的,却就是得不到彻底肯定的回答。

“还是很抱歉呢,昨晚那么打扰你,要我做什么补偿吗?”洛茗脸上恢复光彩,歪着头问他。

“那……找老板请个假,我想去逛逛街,你能陪我吗?”

“好啊。”

(可能会有小伙伴疑惑吧,故郁家境明明更困难,为什么反而是洛茗活不下去。一是因为故郁有父母留下的房子和一笔不算多,但也不少的遗产。二更重要的是心理问题,故郁父母早逝,但都是乐观生活,温和善良的好人,而洛茗,大家也能看得出来其父母是怎么货色。我已经尽可能做好了铺垫,没人参加的家长会,行将饿死的黑猫,与母亲的争执,我自认为这展开应该不会太突兀。关于两人关系的进展,像很多人高中时的恋情一样,双方其实都明白最后走到一起太难。这也是哪怕洛茗都试图强.上故郁了,他也不愿表白的原因,他不希望洛茗承受以后分别的痛苦,而实际后续如何,就先不提及了。剧情平淡我自己也看得出来,但前面太大的起伏我怕控制不好,大纲后面肯定会有跌宕起伏和大家爱看的剧情。我可以保证的是这本书结尾一定是圆满是Happy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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