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

迪兰瑟夫停下烦躁的脚步,转头看着那个先前在法庭上言语的贵族。

“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奥德维奇也来了。是谁让他进入这座城市的?看看他把这场审判搅合成了什么样?!”迪兰瑟夫饱含不悦地说。

“阁下,奥德维奇大公一言未发,我们还不确定他的立场呢,他未必是……”

“你的眼睛是摆设不成?看不到奥德维奇的下属给奥尼尔(法官)打了多少个小动作?没有奥德维奇,那个菲林连呈递证据的机会都没有!奥尼尔还怪我没有通知他会来另一位大公。”

“这……是我的错,阁下。”贵族窘迫地说:“奥德维奇历年来都向外展示着人畜无害的形象,我以为……”

“不用解释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集团军的丑闻,不然你以为,换作其他人也不一定做得比你好。拉特兰的代表人到了没有?”

“那位主教已经在庭审台上了,但您也知道,他的身份稍微有点……”

“拉特兰人都是死脑筋,只要菲尼克斯的罪行属实,他就不会放过他。”迪兰瑟夫脸上又浮现那股躁郁之色,“真可笑,在危机的信号已经这么明显的当下,帝国居然还不能携手共进。奥德维奇难道看不出,把菲尼克斯留在乌萨斯是多重要的事?他的荣耀真被他的亲人消磨干净了?”

这……”贵族终究是不敢妄议另一位大公,他脸色变化几分,“大公,慎言啊,陛下还是很信任奥德维奇的,先帝曾说过:奥德维奇公爵的家族一直忠心耿耿,他们深爱乌萨斯,他们不会背叛乌萨斯。”

“驮兽都知道,奥德维奇只爱他自己。”迪兰瑟夫冷哼一声。

“大公阁下,您说科西切会不会欺骗了我们?”经过这一审,贵族越来越觉得科西切告诉他们这个菲尼克斯的消息是别有用心。

“科西切未必出于好心,但他对帝国的忠诚母庸质疑,你是觉得事情太不顺利了吗?要我说,事情发展太顺利才让人起疑。”

“我倒好奇奥德维奇还有什么手段,就凭一个能言善道的菲林?那他恐怕要失望了。”

————————

第二审开始,陈墨便注意到,很多黑衣军官都换成了别国的使者。

“本庭依据对凯尔希女士提供的证据查验,经审验,其真实性存疑,凯尔希女士可以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吗?”法官说。

“可以,请问。”

“以上资料所记载的过程,你是否全部在现场?”

“不是。”

“那么您可以通过其他律法机构证明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吗?”

“我不能。”凯尔希根本不意外,这份文件定然会被乌萨斯说成是真实性存疑,否则她可以直接带走陈墨了。

“既然如此……”法官和几位军官对视一眼,“请你暂时听候——菲尼克斯。”

“我在,法官。”陈墨回答道。

“你是否承认,你一人歼灭了集团军成员多达四百六十多名?”

“我承认。”陈墨道。

“你是否承认,你参与了切城暴乱,屠杀了大量军警和平民?”

“我否认这么做。”

“很好,本庭会寻求验证。”法官点头,凯尔希道:“关于这点,我提议由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来作证……”

“咚咚!”审判员敲动锤子,“凯尔希女士!本庭并未允许你发言。”

“菲尼克斯,本庭继续提问。目前,你是否是暴乱团体整合运动的领袖?”

“我否认。”

“那么本庭宣布一个消息,两天前,帝国游击队,绰号感染之盾的首领,博卓卡斯替大尉死在了雪原上,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墨缓缓抬头,“不,我不知道。”

“那请问,博卓卡斯替已死的当下,你是否,已经成为了整合运动真正意义上的领袖?”那名贵族尖锐地提问。

“这我可说不准。”

“法庭上禁止含糊其辞。”

“好的,我不知道。”

贵族穷追猛打道:“也就是说,你是不否认自己纵容了整合的种种恶行,不否认你对这片国土造成的屠杀与伤害是吗?”

“我否认,我在整合作为间谍,已经尽力组阻止了他们的恶行。”陈墨说。

“但你刚刚承认,你屠杀了许多集团军成员。”

“是的,但我不认为那是恶行,”陈墨一字一句地说:“我踏上那座城市时,诸多恶意早已酝酿。我未行暴力,可暴力已经蜂拥而至。那里的军人可以以任何理由向感染者举起屠刀,一点利益,一点功绩,一点吹嘘的资本,甚至一两句饭后闲谈的玩笑,都可能成为一具感染者尸体的成因。毁掉那座城市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们,是你们自己。我们整合运动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座城市是美好的,可它不是,在天灾降临之前,它就已经腐烂了。”

一阵沉默,直到迪兰瑟夫再次叩响桌子。

“一派胡言,”他的语气充满不屑,“暴徒惯用的手段就是把错误怪罪到别人头上,什么不是因为压迫我才不会施暴?不是因为穷我才不会抢劫?犯法就是犯法,不会因为什么理由就改变性质。”

“我赞同。”一位萨科塔老者缓缓说道说道,他身穿白衣,衣服上有着拉特兰宗教的图案。

“那就不用再审了吧,主教,还请您颁发拉特兰公文,承认这场审判结果。”贵族连忙说。

而那位老者的视线却绕过他,缓缓落在陈墨身上,“孩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一出,迪兰瑟夫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几名贵族军官脸色大变。

这场审判的最终议定就是由拉特兰公使承认,否则不会在国际上有效,所以迪兰瑟夫他们才那么在意萨科塔老者的态度。

但他们想不通,萨科塔老者谨慎一些可以理解,毕竟这种规模的审判是大事,不能轻易决定,可他为何主动问陈墨?

陈墨同样一脸疑惑。

老爷爷,咱们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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