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望向天空那一片遮天蔽日的黑影,我和马丁同时愣了一下,随后我立刻抢过他手里的炼金通讯仪,大喊道:“炮阵防御卫队,向天空射击!”

那是一个整齐而密集的方阵,生有双翼的骏马搭载着他们的骑手,越过九旋江,从高空朝着炮兵阵地掠空而去。炮兵阵地听到我的传讯,卫队们弯弓搭箭,朝着天空射击,可那些飞马们身上都附着某种银色铠甲,寻常箭矢直接命中就被自动弹开,而威力强大一些的弩箭,则在命中前就被某种能量护盾阻挡。

“那玩意是飞马?”我咬咬牙,“那玩意还能这么飞?”

绝大多数飞行类魔兽都是鸟类,其他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亚龙种,比如双足飞龙等等。既非鸟类也非亚龙的大型飞行魔兽,只有寥寥几种,比如狮鹫。而飞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飞行魔物。它们生长在天罡山脉喀兰支脉的群峰之间,由于经常需要在高耸而窄小的山峰间觅食,所以它们拥有一对宽大的飞翼。但这对飞翼并非用来飞行,而是用于滑翔。

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能像飞龙一样飞行的飞马,格拉夫斯的魔兽学学者曾经研究过,结论是马类魔兽的身体构造几乎不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飞行,负载是最大问题。可天上飞的那一群,别说载人了,甚至还能披甲!

眼见一轮弓箭完全没能阻挡住这些天上来客,我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下令把原本用于掩护后撤用的炼金弩箭全部用上。而这一次,飞马部队没有再展现出卓越的防御力,而是表现了非凡的灵活度。原本密集而整齐的方阵瞬间散开,飞马骑士们在往下俯冲的同时,灵巧地闪躲着飞来的弩箭,一轮齐射下来,只有寥寥可数的两三骑从空中坠落,而那一批珍贵的炼金弩箭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报销了。

等这群飞马冲进炮兵阵地里,要报销的就不只是弩箭了。我顾不上其他,从魔纹戒指里取出备用的武器,扔下马丁就迎向了半空。而马丁似乎在原地想了想,也施展出某种秘术,飞空跟上了我。

我飞快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批飞马骑士实力不凡,虽然还达不到当年的帝国铁骑,但足够和帝国精锐相比,都是三阶以上的精兵,其中甚至不乏五阶。如果不能阻挡住他们,一旦让这支部队攻入炮兵阵地,炮击会瞬间哑火不说,甚至连阿索格发射器都很可能被他们拆了。

我运转圣力,短暂地咏唱几句,准备释放一个广域圣盾术,用护盾阻拦住飞马骑士们俯冲的势头。但就在圣力几乎要凝结完毕时,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寒突然袭上我的身体,将要成型的圣术突然消散,甚至都没有回到我的身体,而是消散不见了。

我顾不上探查是怎么回事,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可第二次凝结的圣盾术依旧落得了一样的结局,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飞马骑士们从我身旁高速掠过,直冲向炮兵阵地。原本轰鸣不绝的炮击逐渐哑火,喊杀声也在地面上响起。

但此时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沉下脸,看向那股恶寒袭来的方向。

干扰施法是很常见的手段,别说冒险者,就算魔族和魔兽也不少拥有干扰技能释放的能力。但我是调度圣力的圣骑士,是高位职阶、顶级能量。更重要的是,我是神眷者。

神眷者意味着许多,而其中之一便是体现在能力的发挥上。我的许多技能也许不算强力,但只要我想,并且有充足的能量作为燃料,那就能发动。神眷者调动能量相当于在神的授意下使用能力,干扰神眷者释放技能,就相当于与神的意志抗衡。

在我作为圣骑士的这几年里,在我穿越到这个位面获得了力量的这几年里,我几乎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干扰。在深渊和魔域,那时候是环境中神圣能量不足、调动受限。在第一次和芙蕾尔回圣堂、见穹云隐冢前辈的时候,虽然也无法使用圣疗术,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虾米,而干扰我施法的穹云隐冢已是传奇。

而如今,我已经是八阶,那是谁在干扰我的圣术?

此时马丁才赶到我身边。他还没有学习飞行能力,不到八阶也没有强行飞行的手段,估计是用了某种秘术或圣物才能暂时飞行,速度自然远不及我。他自然也看到了我施法失败的一幕,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唯一悬浮在空中没有俯冲的一匹飞马。

飞马上坐着一个少年。他穿着一袭白袍,却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装饰。载他的那匹飞马是所有飞马里最壮硕、实力最强的,但他的身上几乎察觉不出多少能量的气息。可是,那股恶寒就是从他的方向传来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干扰我释放圣术?

我心念一动,圣力继续凝结,一柄飞锤逐渐构建成型。然而在圣力飞锤成型的前一刻,恶寒再次袭来,这部分圣力又化作神圣能量在空中消散了。我没有停止,这次则是把圣力附着在腰间的实体飞锤上,激发了愤怒之锤,直朝那少年而去。然而飞锤飞出不到十米,附着于其上的光泽瞬间消散,变回寻常武器向下坠落。

我调度圣力,将飞锤托起。这一次,圣力没有被干扰。

这样一来,我确认了两个事实。第一,干扰我施法的的确是这个少年,他有着某种我未知的强大能力,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第二,他只能干扰我使用圣术。想刚才那样,用能量外放来捡回飞锤,他是干扰不了的。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来不及做更进一步的试探,就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我立刻抓过马丁的手,把他拉向身后,同时用盾牌护住身体。瞬间,金铁交击,盾牌变成飞散的碎片,而来袭者也在这一击之后来到少年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此人有着八阶实力,并且从那一击蕴含的斗气来看,并非圣职者。他的胯下不是飞马,而是一头壮实的狮鹫。而他刚才的那一击,虽然是我临时凑数的盾牌质量不佳,但从能击碎我圣力这一点来看,绝对称得上是八阶中的强者。

“看来圣座没诓我啊。”那名狮鹫骑士大笑一声,随后将手中的长枪对我一指,“圣骑士,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点,撤退吧。这次我们的任务不是对付你,下次等你换了好点的装备,我再和你过过招。”

我啧啧嘴,看了一眼身后的炮兵阵地。在飞马骑士们的攻击下,炮兵阵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但炮兵们还能举起武器进行反抗。不过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摧毁炼金炮,并不和炮兵及卫队缠斗。在飞马们无解的机动性下,士兵们根本保护不了这些大炮。

炮兵阵地的沦陷已成事实,而此时我无法调动圣力,圣术一个都用不出,加上身上一件像样的装备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是那名狮鹫骑士的敌手。更重要的是,马丁在我身后。如果保不住他,那南方教会的所有反抗都是笑话。

我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向通讯器下令,让炮兵队放弃大炮,和前方部队合拢,同时命令前方部队收缩,准备后撤。下完命令,我拉着马丁飞向地面,准备去回收“大炮一号”,却被那狮鹫骑士瞬间赶上,长枪横栏在我们前方。

“这可不行,我的任务是那吓人的玩意。做人不能太贪心,能带一个跑就带一个跑吧。”

我眉毛一皱,想要取出无名古籍,试一试记载的圣术能不能正常发动,却停住了手。现在我还不清楚那少年阻止我施术的原理,无名古籍是最后一张有可能性的牌。如果拿出无名古籍还是被压制,那除了许久不用的七美德可以试一试以外,就真没一张可靠的牌了。

美德主要是应对各种状况的特化型技能,而且还只能同时激活一个,激活了估计也打不过面前这个家伙。要是被看出黔驴技穷,他一狠心,我真不好说能保住马丁。虽然可移动的阿索格发射器仅此一台,但和马丁的重要性相比,也不是不能抛弃。

如果此时在这里的是芙蕾尔,而对抗玛诺亚的是我,那情况就会简单很多。芙蕾尔用不了圣术,用剑也足够对付这个家伙,还能带上马丁和阿索格发射器撤退。但我显然没这个本事,那也只得作罢。

我的目光越过那名狮鹫骑士,朝飞马背上的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少年的目光与我直接对视,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东西,但我想他应该看出了我眼里的杀意。

方向一转,我拉着马丁向前方阵地飞去。没过几秒,马丁取出一张魔法卷轴,一把撕毁,在我们身后的“大炮一号”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大炮一号”连带作为发射核心的阿索格发射器被一同销毁。我的脑海中回想起那神秘少年毫无波澜的那个眼神,心情难以控制的阴沉。

ps.各位新年快乐,《npc》又陪大家度过了一年,明年莱茵的冒险故事依旧会继续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吉大利那就无所谓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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