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我还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按照计划，应该用威廉的记忆为基础，并把这段记忆掐断到面对汩特梅伊之时，从而完成一个视角欺骗，欺骗上帝，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威廉，或者以为我是克鲁赛伊斯。最关键的是，还需要骗过我。然后，让我毫不知情地进行下去，我会游历完各个国家，然后最后杀死恶龙。是这样，没错吧？”

“是的。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进行不下去了。”克鲁赛伊斯撩了一下头发，说道。

“发生什么了？”

“有一些不受我们控制的因素。”她说，“比如，你前段时间看的那篇论文，那篇关于魔力本质和时空本质的论文，理论上是不可能出现的。就算出现，按照计划，你也是不能看见的。因为你看见了那篇文章，导致了你对之前占卜师的事情产生了怀疑，从而让整个计划产生了裂缝――当然，这只是一条。还有更多其他的事情，这些事情累加起来，让整个计划已经趋于崩溃了。”

“当你把我唤醒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失败了。”我苦笑道。

“我要是不唤醒你，你就得一直困在这里了。”

“这里是――”我环顾四周，“煌星？”

“是的。”

“原本世界的那个我，是被时间魔女给杀了是么。”我笑了笑，“这还真是讽刺。本来她就是作为备胎存在的，结果反过来还被她杀了吗？”

“我们得赶快回去。”克鲁赛伊斯说，“其他的魔女只知道制造［失格］，却不知道我们制造［失格］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在，她们会把世界给毁掉的。”

“［画家］是怎么回事？”

“……你看起来很生气。”

“我当然生气，计划中，她应该那么做吗？她是整个教国地区的负责人，她把教国的事搞成了什么样子？她在我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她差点就把我能力的真相给说出来了！她怎么搞的？按照原计划，教国的旅程就应该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冒险升级故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可以亲自问问她。”克鲁赛伊斯说，“我要是有办法解决的话，我就不会唤醒你了。魔女们不听我的，你知道的，我的威望不够。几个地方的负责人则是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事情已经乱套了。”

“现在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叹了口气，“至少，我们必须先回去。我们得处理掉曜日之碑的事情。”

“谁要解决曜日之碑？”

我听到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我向门口看去，是大长老。

“老不死的，你总算来了。”

“你觉醒了？”

“这种事情很容易回想起来吧，更何况，我还有［眼睛］。”

大长老一脸凄怆地看着克鲁赛伊斯，“当初我和你说好的，不让她觉醒的。”

“我当初和你约定的是，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你们不能摧毁曜日之碑，那是整个煌星城的希望！”大长老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我耸了耸肩，“可是我们也不能让主世界一直忍受疾病，那疾病，本质上就是因为魔力流失导致的吧？”

“可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下位世界――也就是你说的主世界，也迟早都会毁灭的，就像我们原本的世界一样。可用的魔力是一定的，魔力是不断减少的，然后能利用的魔力是不断变少的，最后一定会无魔力可用，世界会走向热寂。你忘了我们之前的宇宙是怎么消失的了？”

“不要跟我说这个，我不是你们旧宇宙的人，你要说就去跟汩特梅伊说。”

“你解决不了热寂的！”大长老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但是热寂的结局是我们改变不了的，汩特梅伊现在不也是在搞什么［失格］？她这不也是主动拥抱热寂了吗？她是不是想走伊里奇他们的老路？”

“……你还没资格评判伊里奇。”我说。

“可是他死了，我还活着。这就证明了方舟计划是没错的，新世界是错误的。”大长老说，“总而言之，你们的世界会怎么样我们不在乎，但是我们需要你们的魔力，至少需要熬到五十年后，熬到你，跟空的孩子出生后。”

我大笑起来，“为什么？因为空那个家伙的先人给你保证过吗？”

“他的先人可是我们煌星的设计师，也是你们世界的设计师，我信他，总比信别人强。”

“煌星城，”我说，“不过是个错误的决定而产生的错误存在。你们是个方舟，你们救了一大堆旧宇宙的人，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你们是死的，你们甚至没有时间概念，因为时间概念是［失格］带来的，也就是你所谓的注定的热寂结局带来的。方舟不会永远存在。”

“可你也救不了你的世界！”

“我可以。”我说，“按照我们的计划，在［失格］达到极限的时候，我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汩特梅伊，因为只有这样才杀得死她，之后由于［失格］失去了控制，空间和时间会极度膨胀或压缩，但一定会引发整个世界的大爆炸，然后在大爆炸的遗迹上，新的世界产生。我们会把一切化为尘埃，然后再复苏。”

“……”大长老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可这样的话，你每隔几十亿年就需要重新启动一次世界。”

“那也总比每次都要主动降维强。”我说，“我们这个种族，已经降了三个维度了，不能再降了，我们必须找到新路。［失格］就是新路。”

“……这些是伊里奇告诉你的吗？伊里奇是这么想的吗？”

“是他跟汩特梅伊的计划。”

大长老摸着头，浑身颤抖，“可是你们的计划已经破产了。”

“这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我要把你留下来，我们需要你和空的孩子。”

“不仅我要走，空我也要带走，曜日之碑我也会毁掉。”我说，“而且，你难道还没明白吗？那不过是设计师对煌星的承诺，或许那个孩子能救得了煌星，但是救不了主世界。救不了主世界，也就救不了你们。”

“我不是你的对手，拦不住你，但是，他们呢？”

我看见王玉阙绑着三个人走了进来。那三个人都闭着眼，看起来被催眠了。那是格罗里娅，司晨，还有空。

“你是用了你的魔女权限，才能让他们的记忆保存在煌星吧。他们可不像你，几乎死不掉。他们要是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诺弥亚，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