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玻打了几个电话让我在期末考试之前再去一两次，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我以为安玻会用比较强硬的姿态迫使我去，比如拿我的志愿者津贴威胁啥的，但她没有，只是让我在家里安心学习。
她这么温柔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周六周日在家其实是不学习的，我在家里踢踢球，修剪草坪，陪妈妈去买食物和其他生活用品，如果卡尔叫我的话再出去和他一起玩，然后一个周末就没有了。
参加实验耽搁学习啥的其实都是借口而已。
我其实是害怕基利曼问起我森萨伊的事情，虽然他说自己受到法律和良心的约束不会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但他毕竟是军人，长官一个命令下来，管他乐意不乐意他都要执行。所以我最好不和基利曼见面。
期末考试后，我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我来到衣柜跟前，把上面贴着的便利贴一张张撕掉。随后，我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叠好放进去。
当我准备离开宿舍时，我明明什么东西都带齐了，可我就是有一种重要事情被遗忘了的感觉。
我重新检查了一遍行李箱，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落下了。我不得不走进寝室，这里翻翻，那里看看，碰碰运气，然后我就发现了一张贴在衣柜门内的便利贴。
上面只写了一个单词，交换生。
我随即想起了这个单词背后所关联的事情。
我把便利贴扯下来，塞进衣服兜里。这时，妈妈打电话来问我：“小美女，今天来接学生的家长太多了有点堵车，我恐怕要晚几分钟才能到。”
我明知故问道：“谁是小美女呀？”
“当然是我的小女儿啦。”妈妈笑着说道。
“噫，太肉麻了，妈！”
“好了，我前面的车动了，我开车了，待会聊。”
我拉着行李箱来到校门口，趁着等老妈把车开过来的这会儿时间我给尤尔兰发了一段消息：尤尔兰，你知道诺邓海姆中学和本格明德中学的交换生项目吗？
尤尔兰没有立刻回我，看来他应该在忙别的事情。
我想给卡尔发同样的消息，但是都编辑好信息了最后却被我删除掉了——感觉卡尔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上什么忙哎。
但这种大事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话他肯定又要不爽……
正纠结着，老妈的车停到了附近。我让老妈打开后备箱，但她不仅打开了后备箱，她人也下来了。
“我自己可以，又不重！”我说道。
但妈妈没管我的抗议，接过箱子塞后备箱里。
我坐进副驾驶，栓好安全带，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提醒，我立马拿出手机查看。
“哟，谁的消息呀，这么积极。”老妈一边挂挡一边说道。
“反正不是男朋友的消息。”我预判了老妈的下一句话。
“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男朋友咯？”
我瘪瘪嘴，开始读尤尔兰的消息。
尤尔兰：知道一点。每年每个新进入六年级的班级都会迎来三到四位新同学。
我：你能帮我打听一下那些同学是怎么交换过来的吗？
尤尔兰：没问题。
我：实在是麻烦你啦。
尤尔兰：咱们之间就不说客气话了吧。
“话说，小美女，你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带回家让我们瞧瞧呀。”妈妈问道。
“你想见我的男朋友？”我笑着问道。
“对啊。”妈妈毫无防备地说道。
“如果我真的有男朋友，那也是我被男朋友拐回家呀。这样你就没有小女儿啦。”我笑道。
“他敢。”妈妈说道，“不过，艾达，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说过，高中就会谈恋爱？”
“哎？有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看，你又不记得了。”妈妈说道，“我从小就教你一诺千金……”
我捂住耳朵不听妈妈的话，惹得她腾出一只手来把我的手从耳朵上拽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最后还是和卡尔说了交换生的事情。
卡尔秒回了我的信息。
卡尔：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当你的同班同学。
卡尔：怎么可能，你比我矮一个年级。
我：对呀，所以诺邓海姆中学的二年级就是本格明德中学的三年级呀。
卡尔：这是什么说法？
卡尔：好吧我懂了。
卡尔：你真想当我的同班同学？
我：肯定不是啦。如果顺利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参加大学招生考试然后申请一所大学。
卡尔：诺邓海姆中学不也能上大学嘛。
我：大专和本科能一样吗？
卡尔：好，我帮你问问。到时候你怎么谢我呢？
我：你还好意思找我要谢礼？
卡尔：你手里没根骨头唤狗都不理你呢，何况是人呢。
我：那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哎，妈！你怎么能偷窥我打字呢？”我吓得差点把手机从车窗甩出去。
“等红绿灯无聊嘛。”妈妈笑着说道，“小女子以身相许，我看见了嗷。哈哈哈。”
我羞得只想钻车底下去。
越想我越气不过，趁着车还没开起来，我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滴——”汽车叫了一声。
隔壁车道等红绿灯的那对老夫妻被我吓一跳，朝妈妈投来嫌弃的目光。
“唉，别干扰我驾驶。”妈妈严肃地说道。
“那你不准偷窥我的屏幕！”
本来和卡尔互相调戏还挺有趣的，但是被妈妈这么一打搅，事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虽然手机一直不停继续响了快五分钟，但我没有勇气打开来看。不管妈妈怎么催我看看消息我都不敢打开手机。
回到家，爸爸已经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我和妈妈放下东西洗完手就准备吃饭了。
“尼尔斯，艾达有男朋友了。”妈妈说道。
阿萨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他端着盘子站起身，爸爸叫道：“干啥？别跑，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吃饭嘛。”
“我被恶心到了。”阿萨说道。
“滚。”妈妈剜了阿萨一眼。
阿萨麻溜地端着盘子走了。
“哦？说来听听？”爸爸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没想到艾达动作比你还快，瓦伦媞娜。”妈妈说着用调羹从我的鼻梁上轻轻划了一下，我嫌弃地后仰远离她，“她已经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了。”
我也想端着盘子跑，结果被一脸八卦的姐姐按在了座位上。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听老妈复述我在车上和她的对话还有他窥屏到的聊天。
“老妈太过分了！”我说道，“她居然窥屏！”
“我又不是故意看的。而且你发消息的那个姿势，把手机放在膝盖上打字，我稍稍扭头就看见了。”妈妈说道。
“好呀，艾达，你有了男朋友居然第一个告诉妈妈，都不和姐姐说！”瓦伦媞娜赌气道。
“姐！我真没有男朋友！就是朋友之间互相开玩笑的。”
“什么朋友开这种玩笑呀？”妈妈继续问道。
我推开，盘子，趴在桌子上表示自己投降了。
晚餐后，我打开手机，查看卡尔后面又说了什么。
卡尔：嘁，你倒贴我都不要。
卡尔：不过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大发善心拉兄弟一把好了。
卡尔：怎么不说话了？
卡尔：戳一戳
（省略十几个戳一戳）
第二天下午，尤尔兰先发来一段消息：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就打电话给你。
我：你打吧。
“喂？艾达，话说你怎么突然问起交换生的事情呀。”尤尔兰问道。
“我听说到本格明德中学做交换生可以参加大学招生考试。”我说道。
“所以，你想上大学？”
“嗯。”
如果我想摘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脖颈上的项圈，也许进入大学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艾达，不是我打击你，这个项目……其实不是给你这的同学准备的。”
“我听说只要能为学校做出卓越贡献就有机会。”我说道。
“你听谁说的？”尤尔兰疑惑道。
我把和我一起踢球的学长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估计他只告诉了你一半的事实。”尤尔兰说道，“而另一半他没有说的事实就是，他家在咱们的教育系统里有人脉。”
我只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揪住了我的肠子。
“这个项目确实在传送门开启之前就有了。但有一点从未改变，那就是这条小路是给一小撮人准备的。”尤尔兰说道，“这么说很残忍，但是……抱歉，艾达。”
一时间我忽然想哭。
“艾达，你还好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我的声音有点打颤，不知道尤尔兰能不能听出来。
“艾达，虽然希望渺茫，但这个项目毕竟是对所有学生公开的，你也可以试一试。”尤尔兰说道，“如果你足够厉害的话，他们也没办法掩盖你的光辉，不是吗？”
“尤尔兰，你在你们学校见过戴项圈的同学吗？”我问道。
“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我来当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