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的这一下不能写得太用力,不然意思就变了,你得先这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再这样...懂了吗?”

“嗯,懂了。”乌鲁斯自信点头,随后轻轻握住莉兹尔拿笔的手,在黑板上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嗯,分毫不差。

“是这样对吧。”

“嗯...”

这小子领悟能力是真的强啊,莉兹尔暗叹一声,随后轻轻把手抽出来,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他处。

她这几天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说什么“这种事你不用非要征求我的意见”,现在倒好,乌鲁斯变本加厉地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胆子越来越大了,不但走路时自觉跟她离得很近,肢体接触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肢体接触根本不是带有那种意思的接触,是完完全全的兄长跟妹妹那样的接触,一开始还脸红得不行的莉兹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说的更亲近原来是这个意思...

好吧,其实是自己想歪了才对。

这具身体才十一岁啊,十一岁啊,不是有那种特殊癖好的话,谁会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产生那种想法?

他现在是真的把自己代入到了一个“哥哥”的身份里...

真是服了,又说喜欢自己,又说想跟自己结婚的,结果就这啊。

这是什么时兴的养成流play吗?

先跟一个小女孩建立兄妹那样的关系,让小女孩一步步依赖上你,等养大之后再完婚,享受假禁忌的快感?

莉兹尔扭过头去看向乌鲁斯,困脸上的双眸晶晶亮亮的,干净得像两面镜子...

得,对不起,我是小人,我龌龊,我下流,我不该乱想,你这种老实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大概率只是单纯的笨吧。

话虽如此,莉兹尔却没有制止乌鲁斯的举动,怎么说呢,如果真像个小姑娘一样老是扭扭捏捏的,岂不是正说明自己心虚?

我现在只是跟他有着假婚约的哥们,对,哥们,哥们之间就算搂一下抱一下都没什么吧,前世记忆中学校里的男生之间身体接触可比这个狠多了,什么摸大腿开飞机掏鸟窝的,何况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被大哥哥照顾的莫名安心感...

啧,不对,这叫【大佬的庇护】,这说明任务完成了,这是我应得的奖励。

莉兹尔悄悄点了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可自己狗屁不通的思维方式。

按理来说,废土城已经进入了紧急备战的状态,作为城主的莉兹尔应该愁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再不济也得忙前忙后焦头烂额才对,怎么还有闲心教乌鲁斯认字。

可实际情况是,由于大家都懂的原因,莉兹尔不仅能睡得很香,还根本就焦虑不起来,她不是没想过给大家帮下忙,但她的能力不允许她这么做。

因为备战缘故,废土城处于半封城的状态,休姆的坑钱业务暂停了,现在全城政务他一个人处理都绰绰有余,莉兹尔在办公室呆着休姆还得站旁边给她汇报情况,去了纯纯添乱。

城防那边,莉兹尔一个没打过仗的小姑娘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对军事可谓一窍不通的她每次巡查时只能像集市上买花布的老太太那样,对着防御工事摸一摸,拽一拽,看看它们结不结实,而且她走到哪士兵都得放下手里的工作起来给她敬礼,实在是耽误事。

无奈的莉兹尔甚至想去后勤处帮忙做做饭洗洗衣服,这些事她确实做的来,但比她会做这些事的人也同样多的是,废土城的居民们热情实在是高涨,做饭洗衣服场所早就被妇女们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喧闹声让莉兹尔实在是待不下去。

那还能干什么呢,她堂堂一介城主总不能去帮士兵们挑大粪吧。

就这,能不能挑得动都还两说...

作为城主自己也太没用了啊,真的是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莉兹尔叹了口气,拿过石笔又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小莉,有心事吗?”

“有,我好废啊...”莉兹尔鼓起腮帮嘟囔着。

乌鲁斯将脸凑了过来,温柔地注视着她。

莉兹尔和她在猎魔城时见过的贵族小姐们完全不一样,她基本上不会把心事给藏起来,也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别人去猜测她的心思,跟她在一起总让人觉得轻松舒畅。

“为什么会这么想?”

“大家都有需要他们的工作去做,只有我,什么都做不好,都是要死的人了却一点都紧张不起来,哎...”

乌鲁斯很自然地抚摸着她的柔顺秀发,动作很轻。

“小莉,你作为一方城主,面对这种危机却能保持镇静,这是很了不起的事,城内的所有人看到你这个样子都会觉得安心许多,你才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普通,而且你说的不对,你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又怎么能说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呢?”

莉兹尔的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在乌鲁斯的掌心蹭来蹭去。

保持镇静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没有系统在的话她绝对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至于什么好老师?自信点吧乌鲁斯,你学东西快完全是因为自己天赋好,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多会教。

少女的发丝光滑且柔软,即便是丝绸都未必比得上这种触感,随着她脑袋的摇摆和与掌心的摩擦,那股熟悉的清香又弥漫出来,乌鲁斯只觉得神清气爽,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

“城主大...”

门外,刚刚被莉兹尔提拔上来负责情报传递的菲尔福愣在原地,下一秒,他一个敏捷的转身,将身体藏在墙外,一只手探到门边轻轻敲了几下门板。

咚咚咚。

“城主大人,有特殊情况。”

莉兹尔在他喊出第一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动作自然也看在眼里。

她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怎么搞得跟撞见偷情了一样?

“进来。”

乌鲁斯收回了手,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啧,坐下。”莉兹尔命令道。

乌鲁斯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右手指向自己,困脸上带有一些疑惑。

“坐。”莉兹尔再次命令道,语气比之前强了些。

回避什么啊,你有什么不能听的,真是。

乌鲁斯顺着她的意思重新坐回长椅,菲尔福大步走了进来,对莉兹尔行了个礼。

“城主大人,北门来了一个士兵,自称是齐格温伯爵的信使,亨利总兵核查过了,身份没有问题,人现在就在会客厅,您看...”

呵,信使?你来给我下什么命令?让我献城投降?

莉兹尔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你最好是来下战书的,这样我还能对你这个拉皮条的狗伯爵高看两眼。

“把人带过来吧。”

都闹到这个程度了,就没必要给你什么脸面了,什么接待仪式,什么觐见礼,见鬼去吧,不把你的信使给扔油锅里炸了都算我仁慈。

菲尔福得令后迅速退下,动作快得不像话。

嗯,刚升职的新人都会这样。

过了一会,走廊里传来杂乱的盔甲摩擦声,信使在亨利和五位士兵的看送下走了过来,因为是上级领主信使的缘故,亨利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否则最起码也要捆上几百圈并套上枷锁。

一看到来人,莉兹尔的眼神更加嫌弃了,正是当初跟随埃泽里来蒙骗自己的随从之一。

他的状态相当差,面黄肌瘦的,满身都是干结的污血块,虽说塔斯堡战役打得相当惨烈,但作为伯爵的信使前来下达命令居然连基本的体面都没有,这让莉兹尔对狗伯爵的评价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哟,信使大人,需要我行觐见礼吗?”

莉兹尔叉着手放在膝上,右腿搭着左腿,上身后倾,两眼虚眯,阴阳怪气道。

“莉兹尔城主,伯爵大人与您一见如故,我们之间就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小的来得匆忙,这一身污秽,可别弄脏了城主大人。”信使点头哈腰地赔笑着,像极了当初的埃泽里。

莉兹尔嗤笑一声。

“呵,他身体还好吧,没少条胳膊缺条腿什么的?”

“您看您说的,伯爵大人完好无损,多谢莉兹尔城主惦念。”

“哦,怪可惜的,那你今天来是想帮他下达什么命令?事先说好,能听你说话已经算我心慈手软了,如果命令的内容太过儿戏请你闭嘴马上离开,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乌鲁斯瞟了一眼莉兹尔,随后默默地把剑鞘放在身前让信使看到,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放心,莉兹尔城主,不是什么过分的命令...”信使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在亨利等人的紧盯下,慢慢从怀里抽出了一本册子,里面只裱着一页纸,蓝底银纹的封面上刻着扭曲的月亮图腾,那是王族商行给新晋的齐格温家族专门设计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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