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语气淡定自然地把海谛尔的出生经历说出，对面的大叔听了眉头直皱。
“凯伊，我年纪也没大糊涂的程度，你拿这种唬小孩子的东西来骗我，合适吗？”大叔的语气低沉，对凯伊毫不保留的鄙视感扑面而来。
“哎呀，您可别不信，要不然，您亲自问问她。”凯伊把手一撇，海谛尔立马点点头。
大叔看到海谛尔的反应只是摇头，满脸无奈地说了一句。
“我可从没听过，海里打捞的石头蛋子会生孩子，尤其还是个美人胚子。”
“是真的，大叔，你听我说。”海谛尔非常赞同凯伊，大叔此刻却摆摆手不想听了。
“好了，就当赌约不存在，对了，小姑娘你...和凯伊是什么关系？父女？”
大叔初步判断着，虽然小姑娘的头发瞳孔没一样和凯伊相同，但是说不定遗传母亲那边的多点，凯伊也从没和村里人提过他为什么来这边定居，更别提结没结婚了，光看着也知道小姑娘和他关系好，不是亲生女儿能是啥？
“唔，凯伊，凯伊是我的...我的什么？”海谛尔有些不知所措地拽拽凯伊的衣袖，凯伊则是摆着很淡然的神情，像是倒白水般说出那几个字。
“暂时帮人带孩子，过几天就送走。”
“诶！”海谛尔睁大眼睛看着凯伊，手中的衣袖拉的更紧了，不是要一个月才能再去问格纳森先生的吗！
“哦，蛮可惜的。”大叔一脸惋惜。
锵咚——
“唔啊！”
马车仓晃动了一下，海谛尔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前面，不过脸着地还差点距离。
“坐稳要抓紧扶手，而不是我的袖子，懂了吗？小饭桶。”凯伊冷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意味，得亏是他反应迅速，及时拽住了海谛尔的束腰带。
像拎小鸡似的把海谛尔放回座位后，海谛尔的小手就没离开过扶手了。
真的只是带孩子？那种责备的感觉，好像不是有厌烦的？对面的大叔心中默默想着。
一路上有颠簸，从城镇的平坦石路，再到森林中的车痕小路，海谛尔一直伸着脖子观望着，不知道看过多少树木和小河后，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就缩减了许多，远远地好像听见了风的声音，空气中有些咸鲜的味道。
“好勒，下车，凯伊你就带孩子去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大叔下车前表情都是充满期待意味的，但凯伊也是挥挥手点点头，随意敷衍了一下就完事。
马车停在了许多白色凹凸状的墙体前，与城镇截然不同的砖石结构，那些白色凹凸的，有点像一层层的贝壳，凯伊的家就是其中的一座。
因为马车仓的高差缘故，凯伊得抱着海谛尔下车，当黑色的小皮靴踩在湿润沙土中的垫石上，凯伊放开海谛尔，随后指着最小最简陋的一间灰白色屋子。
“好小啊...”
“能住人就行。”凯伊迈开步子往前，海谛尔紧紧跟在后面。
凯伊掏着钥匙，解开一把厚重陈锈的大锁，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飞着的灰尘与烟灰味。
“咳咳咳...”海谛尔碍于身高，只能挥着小手拍开这些讨厌的灰尘。
“果然又漏洞了。”凯伊像是习惯般踏进门槛，顺手拿走旧木桌上的长胶带，撕开，估算洞口大小。咬下几条胶带绑了绑，伸着拇指一按，微风停止，堵上了。
没了灰尘，海谛尔好奇地打量起凯伊的家。
一张又硬又灰的石板床铺上叠着不整齐的被子，纸垫着桌脚的木桌上摆着一盏暗色油灯，灶台嘛，上了好多灰，只有炉子是较为崭新的。
“凯伊的家，好简单。”
“我对生活没什么要求。”
凯伊放下行李，走到床铺边，像是变魔术般从床铺的后面掏出来一个大木箱。
“小饭桶，过来把你衣服放里面，然后和我一起打扫一下。”
“哦哦！”
帮着凯伊收拾收拾后，家中亮起来一点灯火。
赶回凯伊家是相当费时间的，又做了家务，以至于晚饭被推迟到七八点的样子，外面一片漆黑，只有火炉的驱散照着整个屋子的黑暗。
滋咔滋咔——
几根铁签上扎着几条烤鱼，凯伊耐心地注视着火候，时不时翻动调整火苗位置。
海谛尔则是非常认真地盯着凯伊的脸，似乎在做烤鱼这件事上，凯伊的表情就会露出真正的轻松来，而不是那种在外人面前的装作自己轻松。
“凯伊，很喜欢烤鱼？”
“嗯。”
“烤鱼是凯伊的爸爸妈妈教的吗？”
海谛尔的询问让凯伊一愣，接着他继续翻着烤鱼面。
“我的队长教的，尝尝。”
凯伊拿过一串烤鱼，捏了一把佐料撒了一圈，递到海谛尔的面前。
海谛尔嗅着鼻子，不亚于烤牛肉的香味，咬了一口，无刺的烤海鱼口感鲜美，与牛肉相比又是一种自然极致的美味。
“凯伊的队长一定很会做饭！”海谛尔仅凭着这条啃了一口的鱼肯定道。
“猜错喽，完全相反哦。”凯伊笑着说道，脸上是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
“那凯伊队长不会做饭？那怎么能教凯伊呢？”
“这个啊...”
凯伊又想起当初的画面。
火篝旁，少女认真地拿着食谱一页一页翻看着，突然，像是得出什么结论般，她猛然站起身，像是发现武功秘籍真谛般单手高举着食谱。
{凯伊，我全会了，这不是刚送来许多鱼嘛！我们烤着吃，我把步骤读给你听啊...}
......
“队长她重于理论，最后每次忘记考虑火候问题，鱼基本都是焦黑的，为此大家还嘲笑过队长呢...”
说着说着，凯伊眼神中的怀念快要溢出了。
光听凯伊的叙述，海谛尔就能越发明白一件事，凯伊作骑士那会儿，应该是他最快乐最充实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