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欧从乘务员手中拿到包厢的钥匙，听他叨叨絮絮讲了一堆注意事项之后，才得到宝贵的喘息时间。金属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半，统一派发早餐的时间是六点整。

在使用自己的身体支付逃离冥界的报酬之前，伊利欧最想做的事情是洗个澡。她坚信水能带走身上一切污秽，涤荡灵魂。

列车包厢内有独立浴室，她打开水阀，将能够容纳两个人一起泡的浴池放满热水。放满不代表要邀请在房间里休息的龙女一起泡澡，伊利欧实在不喜欢在洗澡的时候交配，因为身上会变得湿漉漉的，掌心和脚底湿滑，找不到合适的施力点。

并且，非常容易感冒。

这副孱弱的身体没有得到森之女神的祝福，并非百病不侵，平常人会得的疾病一样都不会少。

她脱下皱巴巴的衣服扔在洗衣篮里，将身体浸泡在热水中，尽情地舒展四肢。虽然大脑中表达情绪的模块很迟钝和麻木，对其他事物的感知能力倒很正常。

“呼——”

身体因为此刻泡在温暖的浴池中感到惬意。

水面倒映出精灵少女憔悴苍白的面庞，银色渐变浅蓝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光滑的肩膀印着两个不同的女人留下的吻痕。

两个女人……

在如此短暂的几小时内，她和两个女人发生身体上的关系，还真是不可思议。内心在感到屈辱的同时，每当回味起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下腹就会一紧。

伊利欧对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露出嘲弄的表情，“自己”也回以同等轻蔑的笑容。

浴室的门把手突然转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它太过强烈，太过刺激，以至于让她觉得一切都只是梦。从门后出现的人是一脸苦笑的库拉伊纳，还有——

“阿贝琉斯……”

嘴唇颤抖着说出那个人名字，伊利欧几乎是下意识地缩成一团。

太快了。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让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冥神打扮了旅人的模样，身上穿着风格非常休闲的打扮。

黑色中帮马丁靴，灰色修身休闲裤，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深绿色的运动外套。人类生活的城市里这样的打扮很普遍，这个时代不只有礼服和西装，还有那些古典的服饰。

一些来自伊利欧穿越之前那个时代常见的服装，在这个世界也会出现。

阿贝琉斯甩了一下脑后束起的马尾，露出戏谑的表情，宛如戏弄老鼠的猫。

“竟然敢逃离冥界，伊利欧，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没经过允许就离开冥界，这件事真的很让我生气……”

“难不成你要杀了我？”

伊利欧一开始吓得无法动弹，转念一想，自己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害怕只会更丢脸。比起哭哭啼啼地艾草，她希望无论何时都保持冰块脸。

面瘫是个好文明，至少不容易被人读懂心情。

阿贝琉斯虽然很愤怒，当下还没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程度。正好镇压那些蠢蠢欲动的魔物消耗了大量魔力，所谓“惩罚”，必然是让体内富含魔力的伊利欧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立场。

浴池里能容纳得下两人，不，三人，即使三个人在浴池里做一些激烈的事，也绝对不会受伤。三人一起，多么令人怀念的词语。

想当年，她们也是三个人在浴池里尽情地交配，从华灯初上一直到夜尽天明，令人耳根发热的喘息和婉转的单音节词持续不断地从口中吐出……

再现那时的美好未尝不可。

阿贝琉斯跟库拉伊纳的理念不合，只有在共同享用她们的猎物，也就是侵占伊利欧的身体时，她们难得能做到理念一致。

“你又错了。我怎么舍得杀你？我只是不能忍受你的背叛和离去。也许一点适当的惩罚能让你记住教训。”

库拉伊纳站在一旁，表情无奈地旁观阿贝琉斯那略显狂躁的行为。

在公寓列车上大打出手并非良策，她答应过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论发生什么，她和阿贝琉斯都不能杀死对方，可以打架，可以和平共处。

一个二级神欺负一个三级神，传出去恐成笑话，库拉伊纳对争夺权力和荣誉毫无兴趣，自认为是神祇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

掌管天空的女神，却在陆地上寻欢作乐，她早就成了其他神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都无所谓，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次愉快的银啪。久违地三个人聚在一起，不开一场银啪的话，美好的夜晚就浪费了。

“有些话可以边做边说。只有彼此身体紧贴的时候，伊利欧才不会总是走神。”

库拉伊纳对阿贝琉斯露出蔑视的表情，并褪去身上的衣物，让身体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本来就有洗澡的打算，现在不过是刚好而已。阿贝琉斯并不否认她的提议，交配的意义不只是交配，她需要通过交配来治愈身上的伤口。

冥神姣好的躯体多了一些鲜血淋漓的疤痕，横亘整个胸口。那些伤是在这几个小时内留下的，十几厘米的疤痕，边缘溃烂红肿，粘附着黑紫色的血痂，触目惊心。

要不是阿贝琉斯脸上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一定觉得这些伤口是化妆得来的效果。空气中飘散着衰败的气息和血腥味，证明疤痕都是真的。

交配行为在这个世界又被称之为“魔术”，“魔术”之前还应当加上一个前缀——竖心旁+生组成的字。这个字才是魔术的核心，亦即通过发生相应的行为，补充体内缺失的魔力和生命力。

魔术的概念从远古时期便开始流行于整个世界，并传承至今。不只是补充魔力，就连知识的交流和传承也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非常神奇。

伊利欧对这种行为感到厌烦和麻木，在交配的过程中又能获得真切的愉悦感。厌恶和愉悦形成两股对立的情绪，既不能冲淡也不能忽视。

“你们真是有够变态的。把我当成充电宝吗？还是充电桩？”

说完，她被摁在浴池边缘，撅起皮鼓。

接下来是深入浅出的混合双打和批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