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不算大的庭院中不时传来几声异响，白狐撞开木门，发出吱呀呀响声惊走数只雀鸟。
她矫健地跨过门框，躲避着紧随其的少年。
他还是那套老旧的衣裳，土灰袍泽缝缝补补几块黑布，手里端着个木盆冒着热气儿。
不过大抵是跑久了已是气喘吁吁，看他的样子似乎消瘦不少。
那雀鸟待到无声之时，又回到低矮土墙上驻足安歇，许是在这儿住惯了，不怕人。
跨过门槛，他依旧满脸笑容地追逐小狐狸：“你跑啥子，只是帮你擦个身子，又不炖你。”
“我这辈子，不对，这两辈子最喜欢给小动物洗身子，洗罢澡再脱毛就可以上锅了！”
“湫湫~”小狐狸不愿乖乖就范，发出两声尖叫表示抗议。
“欸，不想洗让我看看你是个男娃女娃也行啊，我好给你找个伴儿！”
他虽然很努力地在举着水盆保持平衡，但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连人带桶摔在地上，水溅得庭院外一地。
白狐听到这声轻响，回头发现自己闯祸，低眉赶忙跑回墨鱼身边，笑脑袋凑过去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他的脸颊。
“嘿！抓到你了！没想到吧！”只见趴在地上的墨鱼猛地坐起，精准地掐住她的后脖颈，扬起鼻子笑道，“小狐狸你还是太嫩啦~”
“唔唔……”小狐狸被抓住命运的后脖颈后发出阵阵奇怪的叫声。
“这哪能称为卑鄙，兵不厌诈才是。”
“让我康康你个小家伙~”他提起小狐狸的身子往身下窥视，“果然是个小女娃。”
“噫~落红还在，看来你还没有喜欢的小伙伴喽~”
小狐狸懂了他的意思，拼命挣脱束缚，落地，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躲在角落满脸怨恨。
夜晚，璀璨星河被乌云遮盖。
雨夜漆黑，破旧的茅草屋外滴答作响。
丢掉根受潮的柴棍，着手再划亮根火柴，掌心遮着风，点着桌上的微弱烛光。
做罢，将火柴盒收回抽屉，才收脚坐回凳子，抻手怀抱着小白狐细听着这雨夜独有的协奏曲。
他盯着吱吖作响的窗户发呆许久，大概是听累了，无端提起小狐狸的后脖颈，发出阵坏笑。
正当她准备炸毛时，却见那人将脸埋到她身上，猛吸一口满足道：“小狐狸，给你取个名字怎样？”
“咕？”
“让我想想，你这身白毛，摸起来毛茸茸的，跟我家养的二狗子差不多，就叫狗蛋如何？”
“呜呜！”
小狐狸发出两声奇怪的叫声表示抗议。
“不喜欢吗？我给我家小猫起这个名字时，它明明很喜欢的，就是咬人有点疼，害的我打了好几针狂犬疫苗。”
“咕？”
“哈哈哈哈听不懂没关系啦，让我再思量思量。”
烛泪淌下，微风拂过烛光摇曳着忽晦忽明。
他回看着山外的雨景沉思片刻，似是拿定了主意。
“这里是涂山，你也正好是只小白狐，就叫苏九怎样，苏是苏妲己的苏，九是九尾灵狐的九，这个寓意不差吧。”
“湫~”
“你问苏妲己是谁？那应该算你的前辈，你那个前辈在我们那边可厉害了，是传说中的千年灵狐，我跟你讲她长的可漂亮了，还是女娲娘娘……”
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墨鱼的低语，小狐狸的眼皮愈发沉重，很快进入了梦乡。
“……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可不要跟她学……怎么睡着了。”
还没开始讲封神演义呢，我讲的故事有这么无聊吗？
【我觉得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爬，又不是讲给你听的。”
指尖揉揉她的毛发，那娇小身躯依旧没动静，宠溺地将被子横盖在她身上，望着窗外的雨天，想起了该干什么一拍脑袋悄悄爬下床。
撑开破洞油纸伞，戴上蓑笠推开院门，独行在泥泞土路上，漆黑的阴云中不时闪过几声响雷。
迎着风雨走到涂山深处，循着做的记号幽幽回到种下种子的地方，发现它已然熬过寒冬冒出新芽，这才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你要是没了我也就差不多该没了。”
上辈子可是冒着任务失败的风险才弄到这棵树，搞得被某个不修禅的尼姑追杀七百年，差点死在她手上。
虽然是种子但积蓄压缩了数十万年的力量，不知怎么做到的，但肯定比矮人科技强上不少。
系统说过只要不违反任务的前提下，不会过多干涉别的事情，或许自己真的能改变这该死的命运……
“希望你这小东西快点长大吧，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
时间之外的苏九微微皱眉，时间不多了？为什么。
但没等她细细思考，却发现眼前场景变换，这些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
那人手持一把毫无灵气的铁剑，抬头与屋内的一位富有但吝啬的女人对视着。
相隔许久，未等她开口，那人便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叫着。
“歹！哪里来的小妖精！竟敢闯进我的家门！”
“快把我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花容月貌，风华绝代的小狐狸还给我！”
“谁……谁是你家小狐狸啊。”
刚化形或许是还未习惯，少年的调侃让她红透了脸颊，激动地冒出那狐狸耳朵和那雪白的狐尾。
这时墨鱼才一拍手，好似才恍然大悟地明白发生何事。
“什么嘛，是九儿啊，你怎么化形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把你拐跑了呢。”
“哼哼。”她傲然地扬起鼻子，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
强行压住自己愉悦的心情，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没想到吧～以后你就别想欺负……不准摸我耳朵！”
少年完全地无视了她的抗议，凑到她身前熟稔地地摆弄着那软软的狐耳，边摆弄边好奇地叹道：“居然是真的欸。”
“当然是真的啊！我可是狐妖！还有不准再摸唔……”正当她准备奋起反抗时，却感觉自狐耳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其浑身颤抖不受控制地倒下。
所以为什么兽耳娘都会有四个耳朵呢，难道说听声音都是是四声道？还是说仅仅是为了好看呢……
看着她无力地瘫倒在自己怀中，柔软的身体宛若瑶池仙女柔若无骨，青涩诱人，小嘴不时无意识地发出舒服的怪叫。
粉拳无力地锤着他的胸口，好似撒娇般想挣扎却又挣脱不了。
引得那人坏笑着再次向她的尾巴伸出魔爪。
妖族真是个神奇的种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