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少女一楞。
“那个、您，不知道吗……？”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了，我知道我还问你？
可冷小千不能把这话说出口。
她可不能让少女知道她其实不知道。
“嗯，毕竟我也刚来没多久。”冷小千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巨匠太忙了，我也不好意思去问他，就来问问你们这些属下咯。”
她特意在“属下”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强调双方之间的从属关系。
哪怕能和你手拉着手坐在床上撸小狐狸，本圣女本质上也还是你的顶头上司！
单纯的冷小千的小小心思显然唬住了看上去更加单纯的少女，她明显身体一僵，似乎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位仙气飘飘的绝美龙娘是教会的圣女大人，神色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好、好的，我明白了……”少女又变回了正襟危坐，重新紧张了起来。“您想问点什么？”
冷小千轻点着下唇，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搞得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好了。
“比如……破星大祭是做什么的？”
少女眨巴着大眼睛，显然是在想“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冷小千老脸一红，耳根子一阵发热。
万幸少女没有道出心中所想，而是乖乖地为冷小千做出解释：“破星大祭，顾名思义，就是破星大祭。”
冷小千点了点头，等着少女的下文。
少女却闭上了小嘴，布灵布灵地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冷小千。
这、这就完了？
“……还有呢？”
“没了呀？您还想知道什么呢？”
冷小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不是你们喜欢撸狐狸的脑子都不太聪明啊？！
“那我换个问法，所谓的「破星」，是什么意思？”
少女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您早这么问不就好了嘛？”
“破星当然指的就是破星咯～”
她没看见冷小千额头上跳动的青筋，一脸认真地向冷小千解释道。
一滴痛苦的泪水从冷小千眼角滑落。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我被小秋的史莱姆闷死，而不是罚我和智障对话。
“……所以说，破星是怎么个破法？”冷小千强忍着锁她喉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询问。
万幸的是少女这回没有再原地tp，而是认真地作出了解释。
“破星，就是打破星象。”
看着冷小千瞬间认真下来的表情，少女庆幸自己终于找对了重点，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
“七星连珠就要来了，这种三百年一遇的星象，在成型时会引动强大的力量。而破星大祭则是要彻底打破这星象，牵引混沌与无序降临。”
短短几句话，骇得冷小千心头发凉。
星象，居然是能打破的么？
“要……怎么打破？”冷小千尽力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故作平静地继续问道。“这种规模的大祭，一定需要惊人的力量支撑吧，力量的源头从哪里来？”
“城里的居民们啊。”少女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心流城里不知道有几十万人呢，这可都是白送的血包呀？”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在冷小千心中成型。
“你们是要献祭一座城的生命？！”
“怎么了？您感觉这些还不够吗？”少女歪着头若有所思。“确实，这也不好说。据说三百年前的那次尝试献祭了更多的人，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好像是被一条银龙破坏了大祭来着？可是教会不是以银龙为信仰吗，她怎么会和我们作对？哦我忘记了，三百年前还没有这种信仰来着……”
少女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喃喃自语。
冷小千越听越惊。
三百年前？那不是塞西莉亚讲述的那所谓“龙魔屠城”的时间点吗？
听她的意思，其中果然另有隐情？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您！”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自言自语中带有相当大的不敬成分，急忙畏缩着给这位银龙圣女道歉。
冷小千勉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三百年前，你们曾经尝试过破坏七星连珠的星象，是么？”
“是、是的，果然瞒不过您的耳朵……”少女羞愧地低下了头。“根据文献记载，教会的确曾经尝试过举行破星大祭，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功……”
因为被那“龙魔”阻拦了，对吧？
虽然少女没敢明说，但冷小千心里早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想起塞西莉亚和自己讲述龙魔屠城的事迹时那张义愤填膺的俏脸，冷小千心里不禁一阵凄楚。
这场奋不顾身的守护，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澄清了。
正如同世间对银龙的偏见。
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冷小千继续询问道：“那要怎么一次性献祭这么多人？即便是以巨匠的力量，恐怕也没远远办法做到如此规模的大屠杀吧？”
“您不用担心，这点我们很清楚。”
“那你们还……？”
“所以，巨匠早就授意我们提前做了准备。”
少女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水晶瓶。
“这是巨匠研发的药，早在很久之前我们就开始逐步将之投入城内的引用水源中了。”
“仅从饮用水中摄入这种毒的话，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只是会在血液中被烙印上标记。等到大祭到来时，只需要引爆这些印记，他们自然就……”
冷小千的脑子一阵轰鸣，少女这之后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阴狠的计划让她震骇莫名，她俏脸煞白，剧烈地喘着粗气，青涩的胸脯一起一伏，显示着其主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这药加大一点剂量的话还可以让人陷入衰弱状态，没有抑制剂的话很快就会衰竭而死。我们靠着这还赚了不少钱呢。这不，前几天刚收上来一对姐妹的月供，嘟嘟也是从那里跟我回家的。”
少女一脸温软的笑意，冷小千却看得遍体生寒。
“虽然大部分都上交作会费了，但剩下的部分数目也不小，姐姐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狐粮哦～”少女轻抚小狐狸的头顶，语气甜腻得让冷小千头皮发麻。
小狐狸惊恐地把头埋入冷小千怀里，颤抖地躲避着少女的手。
“圣女大人，您身体不舒服吗？”少女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她看着冷小千苍白的脸蛋，语气中不无担忧。
“啊、嗯，是的。”冷小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冷小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顺着少女的话头，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