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咂咂嘴。
她真不想理会林沐，也就干脆将菜单递了过去。
“林小姐点点菜吧。”
林沐没有继续说下去，顺手接过了菜单。
江流檐耸肩，“这就完啦？”
“不然呢？”苏九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烦躁，“她又没什么借口来挑惹我，只能浅尝辄止。”
“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戏呢。”江小姐舔舔唇，玩味地笑着。
只不过因为戴上了口罩的缘故，笑容并不是那么分明。
苏九月卷着自己不经意间洒落的长发，在指尖缓缓卷成两三圈。
林沐试图去和倾许安搭讪聊天了，显然没把江小姐看在眼里。
大概以为江流檐是苏九月的助理之类的吧。
毕竟可没有在聚餐的时候还戴着口罩不摘。
江流檐戳了戳苏九月，“你能不能上去挑衅一下啊，一直被嘲讽真的不难受吗？”
苏九月摊手，“我一嘲讽就结束不了，她的地图炮可不是说说而已。”
江小姐属实是闲得无聊。
她不喜欢这么堂而皇之的社交氛围，她也不喜欢戴上虚伪的面具去和别人更加虚伪的交往。
抑或是嘘寒问暖。
那些都太幼稚，也是她在职场上早就习惯的方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加厌恶这种莫名其妙的交流方式。
所有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客套话，所有的热情都用冰冷填充，当你拨开的时候才会被蓦然地打击。
所以江流檐真的不愿意重蹈覆辙，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也太扭曲。
也可能苏九月也不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吧，可偏偏身在娱乐圈中，身不由己。
苏九月翘着腿，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着江小姐的小腿。
江小姐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看着林沐在对面和倾许安耳语。
只是倾许安看上去一直保持沉默，不太开口说话。
可能又是一个自闭人。
韩孟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在意和年轻人争抢什么点菜的权力，而且到了这个年纪更加懂得平心静气。
没什么好争的。
一切都这样。
只是江流檐其实还挺好奇的，那个之前在学院里就名声在外的沈照夜，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恣意的金牌作词人？还是说不仅仅拘泥于这种刻板印象。
大概又要迟到。
江小姐掐着表等了很久很久，也依旧没能等到沈照夜的到来。
苏九月看着江小姐时不时低头看表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好笑，连忙提醒，“沈老师一直以来都是没什么时间观念的，她想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到场。”
“这么随意啊？”江流檐有些感叹。
“对于节目组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结果拉，毕竟沈老师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到的呢。”苏九月也挺感叹的。
当时出道的时候为了全面吸收热度，公司里的经纪人还打算请沈老师出山写首歌词衬托一下，但是硬生生被拒绝了。
而且之前也从来没见过沈老师上过什么节目或者综艺，这次听到沈照夜要来，苏九月还震惊了一下子。
挺罕见的。
不过苏九月也没有记恨沈老师，毕竟之前在学院里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沈照夜平时就很随性，只有遇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感兴趣的人才会偶尔聊聊。
否则就基本上面无表情地润走了。
所以学院里挺多选修人文课的学生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沈照夜一面。
抽象的。
苏九月越解释，江流檐就越感兴趣。
毕竟也算是女主之一嘛，而且像这种出牌不按路数来的人，也才更有意思。
哦，还有个宁若曲啊，那没事了。
江小姐在桌子底下微微戳着手指，然后就听见林沐的声音跨过餐桌缓缓传过来。
“你就是苏九月找的凑数的嘉宾？”
江流檐缓缓撑起头来，目光冰冷到了极点。
“怎么？”
林沐一怔。
虽然看不清眼前少女的容貌，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息压得她莫名有些心慌。
就好像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以前没听说过圈子里还有这么有一号人物啊。”林沐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坐在苏九月身边的江流檐。
但是什么都没窥探出来。
江小姐依旧淡定自若，眼尾微微舒开一个惊艳的弧度，“参加个节目还要你认识不成？”
“你……”林沐被江小姐一句话噎住了。
但是潜意识似乎在提醒着她，不要再去挑衅眼前这个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
因为她潜藏着很多她林沐暂时窥探不出来的东西。
但是给人的感觉危险到了极点。
江小姐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
冰冰凉。
苍蓝色的鱼形挂坠，摇摇晃晃。
看着林沐屏息敛声，江小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在桌下踢了踢苏九月。
“是你技不如人吧，这么软弱的妹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苏九月默然。
要说也只能说江流檐的气场确实不一样，就好像没有圈子里那种让人辨识的气度。
所以就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不过江流檐也挺满意这样的结果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林沐那边点完了菜，乖乖的把菜单递了过来。
苏九月眼神诧异。
之前的林沐可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只要她咖位最大，就基本上没有别人说话的资格。
这次倒是被江小姐吓得不轻，所以就收敛了曾经嚣张的态度。
属于是被江小姐无形之中整治了。
江小姐看都没看就把菜单转手给了苏九月，“你点吧。”
“我？”苏九月指了指自己，“你不点嘛？”
“我都可以。”江小姐向来从善如流。
苏九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
总感觉江小姐好像不怀好意，但是苏九月没有证据，就只好接过来开始看。
“对了，我不喜欢吃辣。”江小姐在一边补充。
苏九月点点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江流檐好像很喜欢吃甜食？
上次外卖还是自己送的，哭哭惹。
所以苏九月再三思考帮江小姐点了些冰激淋蛋糕甜点什么的。
感觉江小姐就是一团火。
而自己似乎正在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