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还是不敢相信，傅城主会做出这些事来。”
“虽然我并未参与过封印邪龙之战，我与他共事的时间也不下百年了。”他给自己斟了一壶茶，却只是放在桌上，未曾动它。
“这百年间，他一直在努力地成为一名好城主，青川地区能有如今的景象，他必然功不可没。”
“人是会变的。”夜凌秋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感慨，意识到自己说话了之后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老实说。”龚院事说道，“直到现在我也不信傅清绝会这么做，但你们确实处理了兖州城的奉天行命，所以我现在……实属难办。”
“龚院事。”音溟月平静地开口道，“你无需做什么，现在我与沧灵在暗，他们在明，会率先行动的其实是他们。”
“傅清绝将那些爪牙特意抓入城内，必定会在海神祭前后做些什么，有可能就是引发骚乱，让青川分院跟不知情的玄甲卫无暇顾及他的行为。”
“所以，无论龚院事信或者不信，你只需要盯好那些前日刚抓来的盗匪，这应该在你的职责之内吧？”
听音溟月这么说，龚院事倒也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姑娘所言，倒也——”
就在这时，忽然从外头射进来了一只飞镖，正好打在了龚院事面前的茶杯边上。
“什么人！？”
夜凌秋下意识地想追出去看看，却被龚院事给拦了下来。
“不必紧张，夜殿下。”龚院事神情自若地拔出了飞镖，然后取下了镖尖上的信纸阅读了一番。
这下，他原本半舒展的眉头，倒是彻底舒展了开来。
“早上得到了消息之后我便询问了院长的意思。”龚院事将信纸递给了音溟月，“他的回复，是让我配合你们。”
“看来院长应该是也追查到了一些傅城主的蛛丝马迹。”龚院事这下可彻底有了底气，“需要我做什么，两位姑娘随意提出便可。”
“这次海神祭，我必不会让贼人的奸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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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暗流，就这么在沧澜城中逐渐蔓延了开来。
而随着距离海神祭之日越来越近，沧澜城中的客人也越来越多，集市的每一天都如同过年一般热闹非凡，而蔚蓝之林在经过几日的整军防备之后，也在海神祭的前两天重新开放。
光一个下午，就接纳了近万名客人，乃是真真切切的万人海滩的景象。
而接连几日，在南巷的酒庄门口，每当夜深人静之际，总会出现一个男子，他的穿着朴素，腰上配着一把长剑，在酒庄要了一壶烈酒后，便独自一人坐在了河岸边。
这一饮，便是一整晚，直至第二天凌晨，他才会消失在那里，不知去向。
这天，亦是如此。
男子坐在河岸上，看着眼前逐渐变得阴暗下来的夜市，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壶中之物。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男子笑着笑着反而剧烈了咳嗽了起来，在河中可见星点血迹，如同淡墨入水，化消于无形。
紧接着，一只手，轻轻地递出了一块手帕。
傅清绝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身侧，来者竟是洛玖珂。
“是你？”
“我替祖母买些东西，远远看着喝酒的人像是傅大叔。”洛玖珂看着他嘴角的血，眼里闪烁着担忧的神色，“傅大叔这伤到底是？”
傅清绝轻笑了一声，“悖逆天道，自该如此。”
“……音姑娘跟远姑娘，真的是……？”洛玖珂忍不住问道，“可她们明明救了我……”
“你所看见的未必是事实，你所仰慕的也未必是正途。”傅清绝喝了一口酒，“相信你心底的答案便可，无论那是不是错的。”
“心底的答案？”
“哈哈哈，不聊这个了。”傅清绝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你祖母有没有教你祭舞？”
一听到这个，洛玖珂便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祖母想不起来祭舞。”
“那可太可惜了。”傅清绝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祖母身子骨还硬朗，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是有想法的丫头。”傅清绝本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却瞧见了洛玖珂的手上，好像带着一块玉石手链。
洛家如今也是商人家族，洛家大小姐穿金戴银本不奇怪，但他却总觉得，那块玉石好像有些眼熟。
“等等小丫头，你手里的东西——”
话至此处，傅清绝的眼神一凛，立刻转向了另一处，一只手还握住了腰上的长剑。
在灯光所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似乎有人影窜动。
“我手里的东西？这个是家传之物，傅大叔你要看——”
“小丫头。”傅清绝打断了她的话，“天色不早了，你祖母还在等着你呢，你还不打算回去么？”
“啊？”洛玖珂尽管感到些困惑，但眼下确实已至深夜了，若是她再不回去的话，恐怕祖母已经睡下了，便点了点头，“那傅大叔也早些休息吧，受伤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嗯。”
直到洛玖珂走出了老远的距离，那阴影之中的男人才开口说道。
“有你在这里，我不会伤她。”
“你已经动手了数次。”傅清绝冷冷地说道，“洛莘梓，她从未对别人说过霁月姐的半句不是，她也是霁月姐的朋友，你连霁月姐的朋友以及她的后裔都要除干净么？”
“……”男子沉默了许久，却是答非所问，“你何至于此。”
“这不是正合你意。”傅清绝冷笑道，“你本就担心我不会完全配合你的计划，你本就怪我为什么留着洛家人不杀，为什么留着海妖兽不除，为什么不对青川分院采取更加雷霆的手段——咳咳……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傅清绝似乎是急火攻心，猛地咳嗽了起来，在地上吐了一大滩血迹。
“……你怪我，为何替你……留下几分……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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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都没人吐槽催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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