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蛟盘绕朱漆柱,银脊玉兽琉璃瓦

宫殿越是华丽奢侈,此刻的寂静便越是骇人,像是有一头无形的凶兽压在众臣头顶,无一人敢发声,只恐惊着那只凶兽。

“陛下,诽谤,他诽谤臣啊,”郭世贞当即慌了,他再蠢也能想明白,自己的把柄早就叫人抓了去,就连自己今天要上书攻击坚壁清野的国策也被早被人知道了,“臣恳请陛下明查。”

项隆华又是一阵的咳嗽,没有说话,慢慢的喝着蜜水,悠悠的把皮球踢给群臣。

“此人妄议国策,贪赃枉法,应当抄家流放,永不录用。”

“郭大人,”孙祖安忽然开口了,气定神闲的说道,“是谁教你这般诽谤国策的。”

“我、我……”郭世贞只觉得自己不在朝廷,而是在刑场,霍思毓便是那执刀刽子手,孙祖安便是那判官,“我只是有感而发……”

霍思毓继续开口,锋芒毕露,满是挑衅:“郭大人只怕是收了谁的钱替谁说话呢,郭大人一向是有奶便是娘,家国大义哪比得上他口袋里的银钱。”

“你!姓霍的,你莫要血口喷人!你爹才造完反,你哥刚吃了败仗,你去寅国谈判,结果要陛下对寅国那小皇帝称臣纳岁,”郭世贞本就一肚子火,现在被比自己低了不知多少的霍家小子羞辱成这样,当即就气疯了,“你们霍家才真真是祸国殃民,朝中之害!说起来,坚壁清野这策略还是你哥那败仗将军提出来的吧!”

霍思毓有恃无恐,当即破口大骂:“姓郭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就你为辰国出力,为皇上尽忠?我和兄长都为辰国鞠躬尽瘁,忠心耿耿,你身为户部尚书还有脸哭穷,攻击国策,我看,天下百姓的税金都进了你的钱袋子里了。”

郭世贞气急败坏,只想着驳倒霍思毓,哪还顾得了更多:“攻击国策,国策有错自然要改!坚壁清野,天怒人怨,难道不能改吗?有识之士,积怨已久,只是在等一个开口的机会。”

霍思毓故作窘迫:“这都是你辩驳的臆想,可笑至极!”

郭世贞冷笑一声,自觉占了上风:“臆想?万民书也是臆想?”

霍思毓眯眼一笑:“万民书?在哪?”

郭世贞自知失言,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只能硬着头皮说:“张大人,你说句话啊。”

“陛下,”这次说话的是右相张远,虽然与孙祖安同出危楼门下,但是孙祖安向来有城府,嘴上却最不饶人,张远精于算计,睚眦必报,因此两人一直互相敌视,他本想用郭世贞做个试探,借机削弱孙祖安,但是现在看上去,自己也要被牵连了,“臣只是问询民情,想要体味百姓之苦,为官者,就是不能远百姓而近小人。”最后这个小人,此情此景,实在是话里有话了。

对于张远,霍思毓也早有准备,张远话才说完,霍思毓又站了出来:“陛下,臣举发,太子太保兼右相张远目无王法,纵容家眷巧取豪夺,在扶风强占民田上千亩,还请陛下严惩不贷。”

张远当然知道这是小罪,他才不会跟郭世贞一样破防,当即请罪:“臣年老体衰,不能约束家眷,老臣知罪。”

孙祖安终于开口了:“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这些日子到底是谁在引导读书人诽谤朝政,万民书……还是要严查。况且右相作为朝中老臣,还被这种话蒙蔽,看来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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