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要钱你真给啊？我记得唐娜最近经常向你抱怨资金周转不开。”叶落雨从一旁有些无语道。
“你平时也挺省钱的，怎么每次跟李飞套话就谈钱？”
“他缺钱啊！”凌升回道。
“你也缺钱的。”
“小唐说的周转不开并不意味着已经山穷水尽了，她依然能够通过别的方式补上那部分的空缺，除非她真的非常严肃的跟我说没钱了，那样的话巨石重工才是真的没钱了。”
“但是李飞不行，我知道你很疑惑我对他那么好做什么，一直给他送钱，他的话其实值不了那么多钱......”凌升停下了脚步。
“只是有的人需要这笔钱，李飞不过是经手的中间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要是有人说买我的情报，给他钱的话，那他绝对会为了钱出卖我，但我尊重他，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转头看向叶落雨，凌升问道：“NCPD就是再腐朽，再垃圾，说到底它还是维护城市安全的守护者，就算上层一塌糊涂，底下也总有真做事的人。”
“只是好的警员结局往往都很差，由于他们不想成为那些坏的警员，所使用的装备是NCPD中最差的配置，配把滋滋枪就算是不错的了，而且很可能要工作更长的时间，面对更加危险的环境，这就导致他们的死亡率出奇的高。”
“没家人的还好，有家人的怎么办？有了孩子的呢？身为家庭顶梁柱的存在突然就没了，先不谈顶不顶得住，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去过？NCPD可不会去管死了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抚恤金大概率是名义上的东西，能到手一点就算不错了。”
“李飞的手中就有一份牺牲名单，每一年每个月他都要考虑到这些人，别看他从我手上敲了那么多钱，真用在他自己身上没多少，你看他那警员服上还打着好几个补丁呢！”
李飞在黑城的NCPD系统中颇有人缘是应该的，他的这种行为没几个人有勇气去做。
正因此他优先考虑的是他得活下去，要是他死了，那些人可能就要糟了。
叶落雨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变得逐渐有些难以置信。
之后长舒一口气：“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做好事吗？”
她是真的没想到李飞这家伙竟然是拿钱去接济别人的。
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凌升这样的人居然会去同情别人...他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叶落雨原以为自己已经认清了凌升的本质，现在看起来她还是没看透。
他的每次行动都让她意外，而他的动机更是她无法理解的。
“我更愿意你将其称之为恩赐。”凌升轻笑道。
叶落雨眉头轻挑，点出了一个问题：“这样的话...你可得不到任何回报。”
她还是不怎么相信凌升是那种会没什么好处就随便帮助的人。
“所以这才是恩赐。”凌升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些钱就当赏出去了，换爷一个自在。”
世界已经很糟糕了，可要是连顺便伸手拉别人一把的善都没有，那这个世界只会更糟。
经受过自己那个时代教育的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终是被红色染过的人，成不了肆意压榨别人的资本家。
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凌升会想很多的办法，会做很多事情。
直到生命尽头之前，他都会为之努力。
可要是真的到了那名为结局的最后一幕，他还是活不下去的话，那他也不介意以最为盛大壮烈，足以令世界记住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叶落雨看着走在前面的凌升，觉得这一刻的他无比陌生。
头有点痒，她突然想要思考了怎么办？
头一次的，也是少有的，她觉得公司的董事长里面竟然有个人。
......
空挡的楼梯间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响声。
“咚咚咚。”
丝毫不加以掩饰地向上走去。
凌傲推开顶层的门，看了看面前空荡的楼顶。
随即笑了几声：“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找你问个事。”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凌傲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不出来是吧？行！我看林雅月走了之后你跟不跟她。”
三分钟后，凌傲的面前突然一阵诡异的波动。
穿着黑色隐秘作战服，拿着高斯狙击枪的人在她面前出现了。
特等搜查官，静寂。
“哟，三分钟就忍不住了？挺快的。”凌傲笑了笑。
与别人不同，凌傲很清楚林雅月这位大小姐身边一直都有着一位伴身的特等搜查官。
那是自她出生以来就跟随在她身边的。
是属于林家的家臣。
可以说林雅月从出生起直到现在长大的一点一滴，静寂都一清二楚。
甚至可能都比林雅月本人的记忆都更清楚。
“林雅月身边怎么又冒出了一个特等搜查官？”
黑城里有一个特等搜查官就已经算是超标了，两个直接就是过头了。
尤其是无眠是突然就来到黑城的，没有任何缘由。
“她的具体任务我并不知悉，但她的任务一定不是保护小姐，甚至她的调令都不是出自林执行官之手。”
除非合作出任务，否则她们相互间不会知晓彼此的内容。
而且静寂不信任无眠。
有她保护林雅月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无眠。
凌傲问道：“那她有什么特殊的吗？”
“无眠的确很特殊，她的灵能可以入梦...一般能够用到她的场合都是审讯室，窃取某些机密情报，或者是需要制造自杀的场景，杀人不是她所擅长的。”
“审讯官啊。”凌傲抽了一口烟。
“NCPD突然派了这么个特等搜查官来黑城，呵...动机不纯。”
她大体已经猜到无眠来黑城是要做什么的了。
不过这NCPD也未免太急了点，她这还没走呢！
既然还没走的话，那就再等一阵子看看吧。
凌傲可不想自己前脚走了，后脚那好像有点起色的侄子就死了。
“行吧，事我问完了，欠你一个人情，回头需要我帮你一起保护那位大小姐就喊我一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凌傲掐灭烟，丢下踩了踩，熄灭之后蹲下身拿一个小袋子给装了起来。
转身离开的同时关上了门。
静寂看着她离开之后，身形再度隐匿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