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过了几天,在雷霆和治安官们没日没夜的忙碌下,恩佩尔城的动乱总算告一段落,一行人也难得地休息了……半天。

安渡因睡个午觉起来,已经接近黄昏了,这时候睁眼就看到拉兹瓦尔从上层发出的“邀请”,让他和雷霆等人返回圣安琪大教堂,出席一个重要仪式。

不得不说,扫兴这方面,拉兹瓦尔是专业的。安渡因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自己现在说白了是寄人篱下,本来就谈不上什么自由,所以也没有拒绝的资本。

于是,遗憾地向安雯与小秋告知了这个消息后,安渡因恋恋不舍地在城里闲逛了一圈,然后早早回到治安署宿舍,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行程。

小秋在西莉卡房间里不知玩着什么,一整天没见人,两人的关系之前有这么好吗?雷霆翘班与唐吉诃德一起听演唱会去了,虽然雷霆极力否认在约会这件事,但有些事情就是欲盖弥彰的。

并不宽敞的休息室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安渡因百无聊赖地翻看了一下L.L的言论,近几天大范围的版面治理,舆论环境终于干净多了。

没有翻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安渡因只发现有些狂热粉丝,至今还在因小透明的消失如丧考妣。一个虚拟的歌舞偶像而已,真的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就在安渡因关掉终端准备早早睡觉时,安雯门也不敲,拎着几个袋子进来了。

“在呢?正好,陪我喝两杯。”

不由分说,她便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划拉到一边,然后将袋子里的物品铺陈开。

两只高脚杯,几瓶没有任何标志的灌装酒,还有好几盒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精致点心——这家伙又在乱花教会的活动经费了!

安渡因轻轻叹了口气,婉拒道:“抱歉,现在没胃口,而且刚吃过饭了。”

“没事没事,我也吃过了。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甜品都是装在女人另一个胃里的!”

“那说的是女人,跟你我有什么……唔!”

话没说完,他就被安雯强行炫了一嘴纸杯蛋糕。

本能地嚼一嚼,香醇软糯,甜而不腻,不愧是上层货。

“咕。我说,明天一早还要回上层,我们……唔!”

又是被塞了一嘴,这一次是巧克力曲奇,酥脆可口,回味无穷,比下层那些窝窝头似的曲奇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别客气,多吃点,吃完心情就好了。”安雯大大咧咧地说。

“我心情一直都……停!我自己吃。来点喝的。”

安渡因挡开安雯又要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的手,给自己和安雯各倒上一高脚杯的酒。那酒也是上等货,刚打开瓶塞,酒香便汹涌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不过从味道来看,这酒可不是果酒、葡萄酒这类温和的饮料,光是问一问就让人有点微醺的感觉。和眼前小巧玲珑的高脚杯放一起,颇有点“美女与野兽”的意思,只能说不愧是安雯的品味。

安雯转到桌子另一边,欢快地扑倒在安渡因身旁的沙发里:“干杯~”

“干嘛这么开心啊。”安渡因苦笑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感受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的感觉。

安雯像哥们一样搂住安渡因的脖子,说道:“我不开心点,你怎么能开心起来呢?和知心姐姐说说吧,有什么心事?”

“我没有……”话说一半,安渡因还是改口了,因为他知道安雯虽然神经粗,但也不傻。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吧。我只是在想明天的仪式。拉兹瓦尔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既然邀请你、我、雷霆和西……什么来着那个炽天使全都参加,猜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是……对伊斯塔莉的公开审判吧。”安雯叼起一根巧克力棒,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嗯。不然就是新晋教皇的就职大典,不过这种事,应该不会邀请咱俩这种外人参加的。”

“所以,你是不想去看伊斯塔莉被处决吧?伊斯塔莉也曾是我的朋友,我理解你的感受,尤其是审判者对你的影响……”

“咳咳,我只是记得他们之前的关系,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安渡因尴尬地解释道。安雯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对这段旧情在意得不行,手上有意无意地用力,都快把安渡因的胳膊掰断了。这家伙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到感情方面,简直是个醋坛子。

“嗯,真乖。这是奖励。”

安雯似乎对安渡因的回答很满意。她努努嘴,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棒往前伸。安渡因老脸一红,不过既然两人都是老夫老妻的关系了,彼此间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于是他张开嘴,在安雯的鼻息下,咬下巧克力棒的一截。

“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安渡因一边咀嚼,一边接着说,“审判者好久没动静了,这让我感到不安。”

“没动静还不好吗,那个疯子,悄悄死在哪个角落里才好呢。”

安雯踢掉鞋子,整个人爬上沙发,舒舒服服地躺在安渡因大腿上。在恩佩尔城忙碌的这一个月,二人很少这么亲密,既然周围没有别人,安渡因也随她去了。

叮的一声与安渡因碰杯后,安雯补充道:“哦,抱歉,我没有说你哦。我们家狗牧师是最棒的。”

“你夸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特点。”

安渡因耸耸肩,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一杯:“不过,他一定会出现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他。伊斯塔莉牺牲自己帮他从凡尔赛提斯家逃走,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伊斯塔莉被处死的,更何况他也对伊斯塔莉……”

“那个恋爱脑笨蛋啊。”安雯轻声自言自语道。她为伊斯塔莉的所作所为感到惋惜,但毕竟是她自己选择与整个教会和塔都为敌,谁也帮不了她。

安渡因轻轻在安雯脸上捏了一把:“还好意思说别人。奈落城时那么乱来的事情,以后可不要再干了!”

安雯撇撇嘴,不服气地说:“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你带走烧掉吧!等等,我好像有点理解那个审判者的心情了。”

“所以我说,公开审判的时候,审判者一定会出现。拉兹瓦尔也知道,所以他特意把审判日期一推再推,等到我们这边完事后才让我们一起参加。“

“不用担心,他要是敢出现,我们就一起把他拿下!咱们一起,一定能做到的!”安雯信心满满地说。

“嗯,一定。”

看着安雯这么有干劲,安渡因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了。

他还曾怀疑审判者的做法是否真是错的,也曾犹豫要不要故意放水让审判者救走伊斯塔莉;现在他知道,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不管自己如何选择,有个女人,始终会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

“安雯。”安渡因呼唤着,眼睛不自然地看着窗外。

“叫姐姐干啥?”安雯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答道。

“等小秋这边的事情稳定下来,咱们就回第六区,把婚,婚礼的事情……”

“闭嘴。”

安渡因一愣。他没想到自己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竟然被安雯拒绝得这么干脆。

“现在说这种话,往往会死得特别快哦。应该说,这两个家伙的婚礼,谁会在意啊,根本没有人会期待的!”

安渡因笑了笑,顺着安雯说了下去:“对,都没有几个像样的朋友,到时候连酒桌都凑不齐。”

“明明连字面意义上的酒桌都搬不出来吧!两个穷鬼,到时候只能拿平时的饭桌代替喽~”

“也没有足够宽敞的地方,要不找瑟蒂丝妈妈想想办法?”

“窑子里的婚礼吗……哈哈哈哈可太合适了!干杯!为了不像样的婚礼!”

“干杯。”

高脚杯又一次叮的一声碰在一起,没等安渡因喝上,安雯就手腕一扭,一杯烈酒全部淋在自己胸前。

“哎~呀~一不小心弄洒了呢~”

看着安雯用食指蘸起酒水放在嘴里**,眼神中带着三分期待七分火辣辣的勾·引,安渡因笑着埋下头去。

既然仪式是明天下午,今晚,就不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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