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叽!”

察觉到江流的眼神意外火热的史莱姆噗叽一下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蹦跶到女孩的脑袋上。

姆莱史觉得它的主人有些不对劲,自己好不容易费尽心机从坏女人那里找到主人,结果她刚刚竟然在江流的怀里看到一根银白色的毛!

狗东西背着它在外面有别的崽了?!

我不是她最爱的姆莱史了吗?

史生悲哀。

小小的一坨史莱姆很轻,近乎于感受不到它的重量,它自闭似的蜷成一团,可怜兮兮地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江流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小小的史莱姆钩回怀里。

怎么了这是?

自己不就是想借崽子一点史莱姆液做炸药吗,它怎么一副自己好像始乱终弃的样子呢?

“姆莱史,怎么了?”

江流小声哄道。

“噗叽…叽!”

绿色的小果冻十分人性化的在江流蓬松的头顶蹦跶来蹦跶去,直到把自家主人早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给踩塌掉才舒心的停下了跳动。

“怎么了嘛,姆莱史?我知道我不该把你丢给别人那么久,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自家主人把它丢给了狗魅魔那么久还不来找它,姆莱史的小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不仅如此,它竟然还在自己主人的怀里看到别人的毛发!

──呜呜,这个冰冷且无情的世界到处都是觊觎自己主人的狗东西。

……哦,那好像还是根猫毛。

呜呜呜哇!

“诶诶诶?怎么还哭的更大声了?”

江流手忙脚乱地把柔软的史莱姆抱进怀里,慌张地安抚来安抚去。

“噗嗤。”

作为魔神自然能读懂魔物语言的诺铭尘在一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她是没想到,这一只小小的史莱姆能有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到底在真正的主人面前才会这么活泼。

诺铭尘的眸色暗了暗,她想起了在还未找到江流时,这只史莱姆就像死了似的,无论自己怎么都拨弄都不见它出声。

“喂,你在一旁幸灾乐祸笑个什么啊?!”

江流听到除了自家崽子的哭声外突然蹦出了一声极其熟悉的笑,她眼神不善的看了过去,眼刀嗖嗖地扎进了一旁乐的偷笑的诺铭尘的身上。

“诶呀呀,宝贝,好歹我帮你照顾它那么久,你怎么还凶我呢?”

金发魅魔好是可怜的夹着嗓子,伤心似伸出手地掩面低泣。

女人的眼泪一向是最好的武器。

更别说的美人垂泪,那更是一道拨动心弦的风景。

可这又跟江流有什么关系呢?

想看风景她不如对镜自怜。

是她长的不好看了,还是自家崽子哄好了?

江流抱着史莱姆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拜托,搞清楚前因后果好吗?姆莱史到底为什么和我分开您心里没点ac数吗?”

一提这个江流就来气。

当年,她作为容器在得知诺铭尘找代餐准备跑路后,按照剧情设计,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了回去,搜遍全身,储物的饰品和姆莱史全部被迫上交。

她搜刮,啊不,搜集了那么久的宝物和钱财一个硬币都不剩,全部给拿去充公了。

江流:“所以,可以麻烦你不要那副惺惺作态的表情吗?”

诺铭尘轻轻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她直起身子,神色难辨的看向江流。

她怎么可能没料到江流会是这幅模样呢?

但,诺铭尘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反复撩拨江流。

或许这个问题哪怕是殊圣尊贵的魔神大人自己也没有答案吧。

是爱吗?

诺铭尘爱江流吗?

不,诺铭尘她应该更爱她自己。

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使劲的想找理由往江流跟前凑呢?

可能只是想看看她吧。

女人想到。

诺铭尘蔚蓝色的眼底流光轻动,粉色的爱心却像极了一朵开到末路的颓靡玫瑰,艳丽,却芳华不再。

只是一场梦,一场不甜的美梦。

是叹月落叁横,一枕槐安。

“那么,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吗?”

江流将史莱姆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难得面上认真的看向诺铭尘,开口说道。

风扬起她鸦羽般墨色的长发,裹挟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飘向远方,树叶被吹落,打着旋儿从枝桠上落下。

诺铭尘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像是结了露水的疏草,在眼睑处投下浅淡的阴影。

不可一世的魅魔难得不否认,在听了江流的话后,她的心口处隐隐就仿佛被小虫蜇了一下。

不疼,但钳螯间的咬合力,却让那块软肉传来绵长的麻痒,渐渐的,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令诺铭尘的齿间都抑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有什么她控制不住的东西悄然流逝。

那是她哪怕成为了魔神,获得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失去她所爱的人了。

“抱歉,我不想…离你远一点。”

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复魅魔平日里蛊惑人心的柔魅,反而像极了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如同尖锐的刀片划过斑驳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哀鸣一般。

可悲,可叹。

江流奇怪的挑眉,似是不太明白明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怎么诺铭尘一副如丧考妣的凄惨样子。

生理期?不然怎么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那么大。

江流挑了挑眉,半晌没有说话。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算了,诺铭尘如何,到底与江流无甚关系。

毕竟她们之间的缘,她们之间的那条红线,可是诺铭尘自己亲手剪断的,不是吗?

她不仅剪断,还点了把火,生怕彼此之间还能剩下些什么美好的回忆。

如此从头到尾都扮演一副刽子手的家伙,为什么如今要表露出一副祈求上帝赦免的模样呢?

真可笑。

江流咧了咧嘴,她扶了扶肩头的史莱姆,防止它不小心掉下来,随后插着口袋转身离去。

带着女孩身体浅淡香味的风里隐隐传来了一句话。

“我真的很好奇,诺铭尘,你究竟为什么每次一见我,就都要摆出这幅感动自己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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