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维亚没有等太久。

“呼……好好好好好冷啊……”

边陲镇,这个月的第一场雪,宣告整个邪魔之月的第一场雪,降下了。

“你还是原来的态度吗?”夜莺的声音从纳维亚背后传来,而纳维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夜莺指的是什么。

“你是真的每天都要问一遍诶。”纳维亚晃了晃头说。

夜莺点了点头:“因为我实在不能放着你们不管……”

“我一直都在想,女巫去到共助会可以减轻邪魔噬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理。”纳维亚说。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因为大家可以活得更自由……”

“那么,这里难道不是一样的吗?”纳维亚笑着转过头,看着一脸阴沉的夜莺,“在这里,我们虽然只有有限的自由,但是却不需要为了活下去而发愁。这样,邪魔噬体会不会获得进一步的减轻?”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堵……”夜莺摇了摇头,“我不想拿你们的性命做赌注。”

“是吗?”纳维亚看着夜莺这个表情,“那么,你去问问安娜吧。问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这场赌注。”

夜莺没有说什么,只是隐去了身形,临走前,她听见纳维亚这么说:“虽说是一场赌注,但我却早已知道,我们不会输。”

夜莺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但是她的能力告诉她,这句话是实话。

她甩甩脑袋,离开了。

邪月的一开始是没有什么邪兽的。

纳维亚踩着还未积起来的雪径,慢慢地朝着城墙的方向走。

“野花!”一个十分熟悉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纳维亚回头一看,这个壮实的中年男子正在向自己走来。

“叫我纳维亚哦,爸。”纳维亚等对方走近,说。

“纳维亚……嗯,的确挺好听的,不过感觉像是比较有地位的人才会取的名字。”昂克温柔的笑着说。

“我在王子殿下那边地位也不低了。”纳维亚假装傲娇地别过头去,继续向城墙的方向走。

“好,好,不低了。”昂克紧走两步跟上了纳维亚,“纳维亚,告诉爸爸,你最近在王子殿下身边过得怎么样啊?”

纳维亚轻哼一声:“你不是知道吗?我在训练民兵队的时候明明都好几次看见你躲在一边偷看了。”

“哈哈,这都让你给发现了。”昂克爽朗的笑声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纳维亚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突然想起,是他当时在罗兰想要让纳维亚住在领主府时提出了反对,直到纳维亚自己表露态度时才答应下来。

“爸。”这不是纳维亚原来的父亲,但他是“野花”的父亲,纳维亚也知道,这是一位靠谱的父亲。

“怎么了,纳维亚?”

“你看,城墙。”纳维亚看着眼前的城墙,“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造起来的城墙。”

“嗯,我看得到。”昂克说。

“这是奇迹,王子殿下创造的奇迹。”纳维亚笑了笑。

“娜娜瓦的父亲,派恩男爵,最近突然闹了一次领主府。”纳维亚突然说。

“哦?还有这事?”昂克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兴趣。

“嗯,因为娜娜瓦变成了女巫。”

“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派恩男爵发现了。”纳维亚说,“结果娜娜瓦刚一反应过来,马上就往领主府里逃。”

“这么说,她是女巫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嗯,我们都知道,王子殿下也知道。”

“王子殿下,不得了啊。”

“是啊,结果派恩男爵就一路追到了领主府,哈,当时他那个态度,怕不是以为殿下对十四岁的小娜娜瓦做了什么吧。”

“不会吧?她还那么小。”

“是啊,什么都没做啊。”纳维亚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倒是在交谈中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事?”

“派恩男爵他根本不在乎娜娜瓦是不是女巫,他爱娜娜瓦,无关她是不是女巫。”

“是吗……”昂克抬头,看向天上那厚厚的乌云。

“是啊……”纳维亚也抬头看着天,“我那时在想,如果安娜的父亲,也同娜娜瓦的父亲一样……”

昂克拍了拍纳维亚的肩膀。

“没事了,孩子,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纳维亚点了点头,随后说出的话几乎让昂克怀疑自己的耳朵:“王子殿下找了一个身材和安娜相似的女囚,做了安娜的替死鬼。”

“这是真的?”

“这座城墙能修这么快,一大半都是安娜的功劳呢。”纳维亚笑了笑,说。

“王子殿下……”

“他在召集女巫。”纳维亚说,“王子殿下他,是一个很开明也很博爱的人,他愿意接纳女巫,也敢于与教会为敌。”

“女巫……女巫啊,我本来也觉得,女巫应该是邪恶的,”昂克感叹道,“可是,看到像安娜那样的好女孩也变成了女巫,我突然就想到了,女巫会不会,其实没那么坏呢?”

“坏的当然有,可惜,他们看见有坏的,就忘了还有好的。”纳维亚摇了摇头,“你知道吗,爸,我很感谢殿下。”

“因为,我也是女巫。”

纳维亚一步步登上了城墙,而昂克跟在纳维亚身后。

“哈,好高,可以看见好远的地方!”纳维亚略显兴奋地喊。

“是啊,好高的城墙。”昂克回应着。

纳维亚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城墙外,出神。

过了许久,她转过头,看向昂克。

“爸,新时代,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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