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玻的推测十分贴合现实。

她用我的档案从心理学家那里得到了有关我的详细报告，而作为当事人，我当然拥有查看这份报告的权力。

真奇怪，他们居然和一个异能者小孩讲“权力”，这也太彬彬有礼了。

我看完报告，发现这份报告比我还了解我自己，不得不让人感叹现代科技的神奇之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艾达的异能是使某人的异能无效化的话，如果她无效化自己的异能，会不会导致她永久失去异能？如果不是，我们又如何解除艾达对自己的异能无效化？”基利曼说道。

“基利曼，你应该注意到过艾达的项圈，一直都是绿色的。但是项圈的原理咱们都明白，对有些能耗高的异能者效果很好，但是对有些能耗低的效果就不太行了。”安玻说道。

“安玻老师，我能问一下项圈的原理是什么吗？”我问道。

“抱歉，艾达，项圈的原理是机密，我们不能告诉你。”安玻说道。

“没错。”基利曼说道，“如果艾达的异能真的是无效化其他异能者的异能，虽然我们还不明白其中的机制，但是可以遇见这一异能的能耗不会太高。这也意味着……她哪怕戴着项圈……”

基利曼没再说下去。

“是的。不过她仍旧是无害的。”安玻说道，“她的异能没办法对人造成伤害。”

“但我们也没办法排除艾达的异能在满足她不要当异能者的愿望后就彻底消失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许能研究明白如果让一个异能者变成普通人。”基利曼说道，“这应该算是重大进展了吧。”

“是的，终于有一点方向了。”安玻长叹一口气道。

实验结束，我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会儿，研究员们并不反感我四下闲逛，但是大多数门都不对我开放，需要身份卡才能开，可以供我探索的地方就一个大厅，因此我逛了一会儿就无聊了。

中午，基利曼请我吃饭。

我点了一份加料的酸奶，里面有葡萄干，燕麦，还有一种我不知道的口感脆脆的果肉碎，让酸奶味道十分香甜。除酸奶外，我还点了红烧牛肉和一份米饭。阿姨的手一点都不抖，大块的牛肉盖在米饭上，而且价格一点都不贵，总共才十马克。

“在这里吃饭还挺实惠。”我说道。

“是的。有国家补贴自然便宜。”基利曼说道。

我将一块橡皮擦大小的牛肉叉进嘴里，然后四下张望，心想要是以后能在这里来上学就好了。

“基利曼医生，汉堡大学的学费贵吗？”我问道。

“有点小贵，但是大部分学费都被奖学金覆盖。因此你要是足够优秀，可以来免费上学。”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基利曼医生。”

基利曼和安玻需要就我的情况进一步商量对策，在他们想出办法之前都不会再联系我。

卡尔这段时间也比较忙，听他说，建立全球性的武装力量的提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他这一阵子要跟着爸妈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就没空找我玩了。

尤尔兰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所以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看书学习，再陪同学们踢踢球。

踢球不仅仅是一个对抗激烈的体育运动，还是一个社交活动。而且中学的情况和小学完全不同，大家似乎不是很在意我脖子上的项圈，他们并不排斥我。而且我怀疑有可能是球场上的女生太少的缘故，他们甚至很乐意我去参加比赛。

我在球场上认识了一大圈人，从同级的到高年级的学长都有。

让人恼火的是，相比起那些在球场上狼奔豕突的高年级壮汉们，我可是轻量级选手，和他们对抗实在是自不量力。而且我和他们的差距还没办法通过训练来弥补——他们变强的速度也比我快！

而且，比较尴尬的是，总有人喜欢给我买水喝，就算被拒绝了也有其他人络绎不绝地尝试。就很烦。

我当然知道这是性别纠正手术带来的“好处”了，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万一白嫖多了，他们提出过分要求怎么办？

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在足球这项运动上变得平庸起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性别纠正手术。没这个手术，他们一定拼不过我。

又是一次体育课，开始热身运动前，拉曼老师告诉我们道：

“下学期开学就是中学生足球比赛了，按以往的规矩，除了各个校队之间的激烈角逐之外，还有各个学校一年级新生的友谊赛。还好咱们年级能凑一支队伍参赛，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坚持完成比赛就行，成绩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菜鸡互啄，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好耶！”有同学为拉曼老师的话欢呼起来。

拉曼双手下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咱们年级就只有十九个同学选了足球，其中还有四位女同学，所以剩下的十五位男生你们就辛苦一阵子，认真完成训练任务，除了我选出来的正式队员以外，剩下的四位男同学都是替补。还有女生们，别以为你们没有比赛就可以松懈下来。艾达，男生的训练你也会参加，对吧？别告诉我你要摆烂。”

“我不会落下任何训练。”我说道，“但是，拉曼，我有一个疑问，如果我没办法参加比赛，我的训练还有什么意义呢？可别拿强身健体之类的话来敷衍我。”

拉曼笑着说道：“咱们现在确实没办法组建一个女子足球队，但是这并非意味着你没办法上场——咱们的拉拉队正好缺一个足球宝贝，你有兴趣参加吗？”

足球……宝贝？

“喔噢——”男生们发出惊呼，然后一个个都紧张不安地盯着我。

女同学们也惊讶地捂嘴。

“我……”我刚刚张嘴就闭上了，然后扫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脸忽然间就烧了起来。

男生们在骚动。有人捏着拳头微微颤抖。

我抿着嘴唇，一边深呼吸一边思考，几秒钟后，我说道：“我考虑一下。”

“耶！”男生们就像有什么大病一样欢呼起来，互相击掌拥抱，看那样子好像他们已经是冠军了。

啊，真的是……这样我怎么拒绝啊。

拉曼笑着用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我感觉我被套路了，他一定是故意在同学们面前这么问的。

五年级的时候我还憧憬着自己有一天能在赛场上驰骋了，结果中学一年级居然要去当足球宝贝……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你决定要参加的话就告诉我，我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直接告诉我就行。然后我帮你联系咱们的拉拉队社团。”拉曼说道，“好，现在大家先做热身运动，第一节，颈部运动。艾达，你来带着大家做吧。”

“啊？”我惊讶道。

“啊什么啊。快点站到大家前面来。这点压力都克服不了吗？”拉曼说道。

好吧。这已经是默认我会去当足球宝贝，所以开始锻炼我了吗？

我出列站到队伍前面，面向同学们，开始领操。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今天的同学们格外认真。

之前总有一两个男生女生觉得热身运动的动作不好看或者是太羞耻了做的扭扭捏捏的，但今天大家都做的很认真。

热完身，我又带着完成大家颠足球，运球和传球等训练后，拉曼给我们十分钟休息，之后便是对抗赛。

周五放学后，我回到家里，溜进阿萨的卧室，打开电脑，进入小学的班级群，我记得他们有在群里聊自己在中学哪个年级哪个班来着，我想看看有没有熟人可以问一下情况。

随后我就发现瑞秋在群里炫耀说她加入了拉拉队社团。

我私戳她道：瑞秋，你知道中学生足球比赛的事情吗？

我等了几分钟后她才回信道：我知道呀。下学期开学没几天就要比赛。我们拉拉队正在为此努力呢。你要来参加吗？咱们正好缺人。

我：怎么拉拉队也缺人啊。

瑞秋：到处都缺人。你来吗？

我正在想怎么回应，是实话实说呢，还是说“我就是问问而已”？

最后我还是实话实说。

我：我的足球老师希望我参加拉拉队当足球宝贝。但是电视上的足球宝贝穿的都太少了，有点难为情（

瑞秋：哈哈哈，我差点都忘了你的情况了：）

瑞秋：你放心，艾达，我们到时候穿球服上场。

瑞秋：咱们可是低年级中学生，靠的是青春和活力吸引眼球。性感什么的至少也得中学四年级五年级的学姐才弄这个吧？

瑞秋：所以你要来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心里很想拒绝但是考虑到那些男生们希冀的目光，打字道：我可以来试一试。

随后我便联系了拉曼，告诉他我决定出场。

片刻后，瑞秋又私戳我道：你那里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多拽几个过来。给钱给学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