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监冒着雪进了御书房,檀香淡雅,暖炉熏人,皮帽上的雪渐渐化成水:“陛下,霍无疾将军已经将大军驻扎三辅,是否要召回霍将军回长安……”

“不必了,”项隆华正在批阅奏章,头都没抬,“让左威武大将军刘樘和右威武大将军班怀恩带人去,那么多兵,分一分嘛,无疾一个人带着肯定也很吃力。”

“何不让霍将军回长安见一见家眷,毕竟是新婚夫妻,况且霍二公子刚刚回来,正好可以让他们聚一聚……”胡太监还没说完就听到笔山敲击桌面的声音,只一声,不耐烦与不悦便尽皆显现,也只有对胡太监,项隆华才会喜怒于形。

“老奴僭越了。”

项隆华还是不紧不慢的阅览着奏章,没有抬头:“就让他不近不远的守着,毛毛的留个念想便是,这件事不要让华妃(霍云霞)知道。危楼发话了吗?”

“老奴派去的奴婢还跪着,危楼的那位还是没有露脸,也没给什么指示。”

项隆华一听这事儿就愈发不快,危楼这尊土偶木梗自己不供还不行:“唉,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没求过危楼,到头来危楼的那位才出了几次手,即便如此,一有难事朕还不得不派人去求他,免得天下学子指责朕不重文人。”

胡太监哀叹一声,很是心疼项隆华:“主上肩上担着九州万里,不但要护着天下百姓,还得供着这些个大神,实在是苦了您了。”

“易一阁开门了吗?”

“还没有,下面的都还在盯着,门没开,也没有见人进出。”

项隆华疲惫的放下笔,向后一靠,胡太监赶忙来给项隆华揉肩:“唔……奇怪了,这位商老板虽不知是哪路高人,但是朕总觉得在这场两族战争里,他足以搅动乾坤。”

胡太监虽然脸看上去皱巴巴的,但是下手极有分寸,也颇为柔和,他晓得项隆华忧心前方战事,便转了个话题:“老奴以前也听说过,这易一阁里的伙计每一代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至于那位老板,更是活了不知多久,不过这都是老奴小的时候,家里老人讲的故事。”

“哼,商人的计谋,无非就是给自己混个名声好做生意罢了。”

“去年秋陛下见过那位商人,您都这般说了,那相比那位商人也没什么,无非是个隐世的真人,世人都叫那狡猾的商人骗了。”

项隆华听了面露喜色,但还是故作谦虚:“别这么说,朕也会走眼的。”

“谁不知道陛下有识人之明,一双慧眼瞧人,一瞧一个准,谁都不看好霍家兄弟,您用霍无疾平了霍明的叛乱,霍思毓搬来了寅国的援军,谁能想得到。”

“陛下,急报!”一个小太监跪在门外,跑的满脑袋汗。

胡太监站直身子走了出去,接过小太监送来的信,吩咐了两句,关上了门:“陛下,前线的战报。”

“你直接念吧。”项隆华疲惫不堪,压根不想动。

胡太监撕开信封展开信纸,打眼一扫,脸都吓白了,半晌都没开口。

项隆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该死的奴才,装什么死,念!”

胡太监咽了口唾沫:“禀告陛下,燕地陷落了。”

“什么!”项隆华惊的坐了起来,“三哥呢?他人在哪?”

“燕王大人戴孝死战,率领雁翎军……尽数殉国。”

“咣——”项隆华当即昏死在地。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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