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

看着剑十三周围的那些长剑,少女只是,轻轻地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落下,却见那些长剑居然自发的产生了波动.

这是脱离控制的迹象.

剑十三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周围的那些长剑,看着它们在抖动中一点一点地掉转了剑头,从针对少女,改成了针对自己.

“这……这怎有可能!?”

剑十三剑意与灵力勃发,却发现自己根本争夺不了这些长剑的控制权.

明明这些剑都是自己所铸,明明剑上仍有他的剑意.

他可是剑授,他可是天级锻器师!

除非……除非这个姑娘的剑意境界远比自己更高.

“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一次了.”

远沧灵轻轻举起了右手,那些长剑便彻底脱离了剑十三的掌控,围绕在了剑十三的周围.

“你不配成为锻器师,也不配成为它们的主人.”

听闻这番话,剑十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可不会认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但眼前的女子确实邪门,她的修为倒是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但她的剑境……

“老夫乃是离魂崖之人.”剑十三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放过老夫,老夫会告诉你们离魂崖的一些秘密.”

“啊?”远沧灵愣了愣.

离魂崖……她记得好像是从万魔殿分出去的,这老头居然是离魂崖的魔修吗?

而这时,沉寂已久的音溟月忽然开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

“崖主大人现在正在收集沧溟剑的碎片,你们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千城宗的话,应当能得到不少的赏赐.”

沧溟剑的碎片?

远沧灵心里一个咯噔,忍不住转过身去看了看音溟月.

“溟月,他们为何收集我——”

话音未落,剑十三已然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这个消息既然放给了全部的离魂崖修士,便代表它并非最高的机密,但他向外随意透露便已经坏了魔宗的规矩.

一把长剑从他的袖口处伸了出来.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便是——

“去死吧.”

而就在这个瞬间,黑发女子的动作则远比他更快,只见剑芒闪动,剑十三的脖颈上,便留下了一道血痕.

一剑封喉!

“你……你们……”

在意识消散之气,他只听闻女子在离开之前,于自己耳边说下的一句话.

“这是身为万魔殿之人,对本座以及本座之友,动手的代价.”

“啪哒——”

剑十三的身影缓缓倒在了地上,随着鲜血逐渐涌出,他的身体也变得冰冷了下来.

只是,他的双眸瞪得奇大无比,就好像是在死前,听见了什么令人难以放下的事情一般.

而看着死去的剑十三,远沧灵的心底也不说是全无波澜.

刚刚他……分明是说离魂崖在收集沧溟剑的碎片,可沧溟剑在那一战之后被毁之事,顾千城似乎并未传开,离魂崖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算真的得知,他们又为何要收集自己的剑体?

“很在意?”音溟月收起了小破之后,转过身来看向了她,轻声问道.

“嗯.”

音溟月思索了片刻,开口道,“离魂崖收集沧溟剑的碎片想必也不是为了正事,不过,他们这样做,倒是省了你不少事不是么?”

“诶?”

“总有一天,可以将他们收集的剑体取来.”

听到这里,远沧灵倒是忍不住点了点头,“溟月说的好像有道理诶.”

她也确实不用在意别人为何要收集沧溟剑.

反正她才是正体,其他的行为无非是在给她们做嫁衣罢了,一想到这里,少女便又乐乐呵呵了起来,弯下腰捡起了那些长剑.

“我会帮你们选些好一点的主人的.”

只是,看着少女的举动,音溟月的目光却是不由得微微闪动.

从离魂崖的分裂到他们如今得所做所为——不知那位崖主,在当初的莫问山一战中,又持有何种身份呢?

——

——

既然发生了命案,原本的地方可就不能呆了,这事情还是得让那位成天摆烂的徐县令头疼去.

“你真是皇子啊?”

在回去的路上,远沧灵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夜凌秋.

这老兄的穿着吧,黑色皮裤外加黑色皮衣,怎么看也不像是皇族人士,倒像是一个……额……杀手?

“我确实是先皇的第十六子.”夜凌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家母仅仅是一位宫女,所以我出生以后也没得到过什么关注。”

“如果不是父皇的下葬之祭上按照年龄大小给我排了个位,估计都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我是——”

“那个,夜公子!啊不对,夜皇子!”远沧灵一看就是基本上没听他后面到底叨叨了些啥,“你是皇子的话,那你认识很多厉害的御医,就比官医还要再厉害的人对吧?”

你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想到的不是钱?

开玩笑,她远沧灵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现在,当初说好了要相帮之事,就只剩下了治疗谢庆体内的沉珂。

他被邪法影响了太长时间,再加上被邪化的孩子们重创,好在宗方炬的丹药给他续了半条命,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他体内的伤重,连宗方炬都无能为力。

在离开兖州城之前,她确实想给谢庆找个解决的法子。

只不过,夜凌秋在听见御医两个字的时候,情绪却忽然变得激动了许多。

“不要提那帮饭桶!”他失了几分平静,恶狠狠地说道,“当初他们就没救下娘亲,现在连阿瑶也……”

话至此处,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抱拳作揖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大概猜到了远沧灵想找御医的缘由,也仔细考量了一番,“若是谢庆身上的沉珂,那些御医应该有办法,但我也不敢保证。”

不过对此,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音溟月忽然开口说了句,“医师之事,早上的时候我与夜兄应该已经商量完了不是么?”

夜凌秋:“啊?哦!哦哦哦!哦对!”

夜凌秋的表情从一脸懵到似懂非懂再到原来如此,仅仅经过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哪知道什么医师不医师的事情,但既然这位主上说了,他也就只有附和的份儿。

听闻这番话,远沧灵立刻给音溟月竖了个不愧是你的大拇指。

但话说回来,远沧灵瞅了瞅一身黑的夜凌秋,又看了看原本同样是一身黑的音溟月,她的脑海里不免蹦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作为南华国皇子的旧识,言行举止充满着一种上层阶级的气场跟风度,拥有完全超出了这个年龄层面的成熟,而且听夜凌秋的意思,似乎那位先皇也没死多久。

这个时候,不是盛产那种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被其他继承人联手重伤,下落不明的戏码吗?

所以。

“溟月你……不会是南华国的公主吧——啊!”

话音未落,音溟月便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在想些什么?”

“因为溟月感觉就是很像公主殿下啊。”远沧灵捂着脑袋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推理,“你看你说你姓音,音也夜听起来就很像,所以溟月的真名其实是叫夜溟月。”

“那为何……”音溟月打趣地反问道,“不是姓衣?”

“衣?”

“音听起来也很像衣不是么?”音溟月问道,“你都猜我是南华国的大公主,那不妨想得太夸张些,我倒是很想当一当那万魔殿的殿主呢.”

“那怎么可能。”远沧灵想都没想就摆了摆手,“万魔殿的殿主衣茗音,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音溟月似笑非笑地弯起了眉毛,“是这般么?”

“对啊——所以溟月真的不是南华国的公主么?”

“我怎觉得,你只是想要傍个带你吃吃喝喝的富婆?”

“哪有!”

听着两人的笑语,被晾在一旁的夜凌秋忽然间也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源昇境之上的魔修大能,顺便连名号还从未听闻过。

她不会真是那失踪已久的衣茗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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