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冥宗,长老议会。

昏暗的议会大厅内,正中央摆放着由那金丹期妖兽的兽骨雕刻的长桌,而这也是唯一还能够看出,虚冥宗曾经是魔道宗门的物品了。

那些接收到消息后的各峰长老,腰背挺拔的坐在座位上,同到场的那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还有闭关多年的老怪物,共同的畅聊寒暄。

同样也有闭关闭到社恐的修士,缩在后排的座位上闭目养神,仿佛周围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呵呵……范老怪,好久不见啊~”

“我们这不是才只有三年没见吗~哪里能算是久呢?”

“啊……三年啊,我要是再不突破化神期就没剩几个三年喽~仙路漫漫长无期最是煎人寿啊……”

“我怎么没看见李老怪,他不是向来跟你最要好吗?”

“别提了……两年前他去太虚秘境,想搜集某件上古丹方。结果,秘境封锁他便再无音讯了……”

“呦……赵峰主,你没死啊!”

“哼!你才死了呢!老子幸得仙草相助突破到了合体境,增寿两千载,就算你死我也不会死!”

“啧……我又得要来看你这张讨厌的脸足足两千载啊!真是造孽!天劫怎就没把你收走了呢!”

“哦呦~都没死呐~喝酒喝酒,咱们这是有十年没见了吧?待会儿散会了都去我峰上喝酒去!”

“诶呀!袁天师,你咋这么年轻了?”

“啊……没什么~前些年的时候,跟雁宗主合作培育了新的灵谷灵植,天降功德直接为我增寿三千载,我现在可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啊~”

“袁天师,到底啥灵谷,竟然能认天道赐你功德啊?”

“嗨……没什么,也就是亩产百万斤足足九尺高的稻谷,我也是侥幸得到雁宗主的资助而已……”

“你研究这玩意儿能有啥用啊!它又不能炼丹修仙!”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这灵谷一年四熟抗盐抗碱抗旱,随便撒一把就能丰收能养活不少人哩!那些凡人王朝用了我选育的灵谷的话,粮食饥荒的情况就能大幅度的减少了!”

“嗯……这确实是大功德,可未免有些浪费时间啊……”

“是啊,雁西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灵石资助你搞这种没用的研究,但凡要是把这钱节省下来,给我们灵药峰多种些仙药不好吗?”

“雁宗主就这样,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跟雁宗主混了!”

“是啊!雁西风就是爱帮那些凡人,可能是他来钱来的太快心虚了,想做善事让自己心安吧?”

“前段时间,雁宗主不还拨款给药王谷拜托药王谷那些娘们,开发一些给凡人治病的丹药吗?”

“唉……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你们不懂!我们修仙是渡己!雁宗主是度众生啊……”

“呵呵……度众生?那他怎么没有落得那好下场啊?”

“现在他不照样被魔修偷袭,在病房里面躺着呢吗?”

“就是!就是……他帮的那些凡人,在那天他遇袭的时候怎么没舍身救他?那些就像是裸虫一样的凡人们,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同情!”

………

随着会议的召开,这些多年未见,未能团聚的老怪物们,都在座位上同邻座不断窃窃私语。

虽然这些交谈声里,很多都带着故友重逢的喜悦。

然而会场内的主基调,却非常低沉。

那些长老们看似云淡风轻地闲聊,但是偶尔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房间尽头那张空着的椅子,那是虚冥宗宗主雁西风的御用座椅……

虚冥宗的那些长老们依稀记得,十年前那位叫雁西风的男子,他就是坐在那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用梦网还有他所勾画出来的那一副宏伟的愿景,把他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团结起来,组建起了新的虚冥仙宗。

可就在几天前,那位把他们凝聚起来的如同天才奇迹一般的男子,在自家宗门的内部遭遇了刺杀。他的丹田几乎是被完整地剖开了灵根也被损毁了,现在他已然是生死未卜……

那些长老们曾在他的号召下,紧紧的团结在了一起,并在他的指引下看到了修真界的未来。

然而现在雁西风受到了重创,因为他而凝聚起来的牢不可破的联盟,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些和雁西风交好的修士,脸上莫名的带有一些悲凉的神色。而那些别有意图的野心家则神色复杂的盘算着,未来发生的各种情况。

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头顶,万一雁西风真的有了三长两短,现场这些人没有一位能单独拎出来撑起大局,可是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这种情况,现场显然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挑起大梁稳住虚冥宗当前状况。

而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响应日蚀,同意前来出席此次长老会议的原因!他们并不是给日蚀月缺面子,而是单纯觉得群龙不能无首而已。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日蚀月缺来到现场,以主人姿态审视眼前的诸位长老。月缺拍打着每位长老的肩膀向那些长相帅气的长老抛媚眼,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雁西风的位置,让日蚀站到自己旁边。

见到眼前这般情形,现场的长老们很是讶异地对了对眼神。那些守旧派的长老望着坐在宗主之位的月缺,自认为是月缺此刻已经顺利夺权,成为新一任宗主已然是十拿九稳!

而那些宗主派和维新派的长老,则在见到月缺做到宗主位置上之后,怒发冲冠的看向月缺。

显然是想要质问月缺,她跟日蚀到底是什么意思!

至于那些摇摆不决的中间派,则颇有些神情暧昧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状况,暗自在脑内思考着,自己等到过一会儿到底应如何站队。

月缺仔细感受着场内的气氛,觉察到那些宗主派长老的眼神后,讪笑着对他们做出解释道。

“雁西风是我师弟,现在他不在,总得要有来人主持大局~我这当师姐的自然就勉为其难了~”

月缺此话一出,现场的反对气氛,顿时减弱许多……

然而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当前他们在会议室内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刚刚他们寒暄的时候,同彼此之间说过的那每一句话都被一双看不见眼睛和一双隐藏在暗处的耳朵,记录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雷厉风行的清洗整顿。

只可惜现场这些长老们,竟无人意识到危险将近!

“呵呵~人都到齐了吧?这几年咱们宗门没死人吧?”

月缺望着那一众长老,语气略显轻佻的做了开场。

而周围的那些长老对于她的轻佻,则是早已见怪不怪。当然还有一些长老对她的态度明显感到反感,相比于月缺来主持虚冥宗的大局,他们显然更愿意看到雁西风安然无恙。

因此很快就有长老讥讽她道:“不,其实还是死了一部分的,还有一部分因为当前正在闭死关以及根本不鸟你们,所以没能赶来开会。”

月缺闻言莞然笑曰:“看来,你们还没搞懂现在的状况啊!我家师弟他现在就在随时可能挂掉的边缘,魔道里面那些笃信魔皇可能会归来的疯子,还在计划着对我们展开袭击。”

月缺说到这里耸了耸肩,“但这对我和日蚀来说倒未必不是个机会,毕竟我师弟到时候要是真的挂掉了,那就该轮到我跟日蚀上位了对不对?所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讨好我吧?”

闻听到月缺这没脑子的女人,刚刚说的这些不经大脑的发言后,现场气氛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见状伪装成日蚀的雁西琳嗤笑了一声,暗自奇怪月缺这蠢货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和雁西风争抢宗主之位。

见现场情况马上要变得不可控制,雁西琳赶忙站了出来,以日蚀的口吻安抚面前众长老道。

“咳咳……各位,都听我说两句啊~”

“我们把各位召集过来,是为了要纪念我们的宗主雁西风,他的牺牲值得我们大家为之缅怀。”

闻听此言,那灵药峰的峰主,当即就阴阳怪气道。

“呵……宗主还没死你们就缅怀,日蚀月缺你们两个的狐狸尾巴,是不是漏的有些太早了啊~”

月缺闻言针锋相对的回怼道:“呦~墨峰主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呐~你那侄女可是直接被我师弟流放到北地了,你怎还在替我师弟说话啊?难不成,你那侄女跟你也闹了矛盾了?”

“我那侄女是自己办事毛躁,到北地去历练也是一件好事!磨炼她的意志!让她能潜心修行……”

闻听墨峰主此言,月缺当即揶揄道。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去历练?”

“你……你强词夺理!”

“喂……老墨,你别丢人现眼了,就连我都觉得这不是适合争斗的场合。”按照雁西风的嘱咐提前到场的钱管事,对墨峰主压低声音的安抚道。毕竟,在钱管事眼里日蚀和月缺他们俩现在,已经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墨峰主犯不上自降身份,去跟眼前这俩蠢货较劲。

“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雁宗主的遭遇固然是令人惋惜,但那也不是你们俩跳梁小丑跳出来,让我们大家陪你胡闹的理由!”

角落里的炼器峰峰主,语气不善的瞄向日蚀月缺。

“喂!赵家老鬼!你怎么和我们的代理宗主说话呢!”

虚冥宗执法堂,效忠于日蚀月缺的李堂主站出来与炼器峰峰主对峙,而那位赵峰主则显然厌倦了这种儿戏,毫不理会李堂主的挑衅起身就走:“我们百器宗,当初那会儿乃是冲着雁宗主的面子来的,除去雁宗主我们谁也不服!若雁宗主不在!我百器宗也就没有留在虚冥宗,陪你们过家家的必要了!”

言罢,炼器峰峰主离开大厅,而后大厅角落里又有几位长老,跟随炼器峰主共同离开席位。

见到这般情形,月缺的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雁西琳化身的日蚀,先是伸手把月缺的肩膀稳住。

然后开口对众长老表示:“世上没有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即便宗主真的离去,我们也不会停滞不前,现在大敌当前我希望我们能够紧紧的团结起来,共同度过宗门当前的难关。”

“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同富贵容易,可是这共患难真不容易啊!你们想想我们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就是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我们虚冥宗现在,那可是群狼环顾啊!”

“魔道那边想弄死我们!仙盟那边怀疑我们和魔道私通!合着他们里外全都不拿我们当人啊!”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独行的羊只能被狼吞噬!”

“我们唯有一群羊聚在一起,才能无惧群狼的侵扰!”

闻听到“日蚀”说的这番话,现场许多的长老顿时发出阵阵嗤笑。毕竟……就算是虚冥宗真的亡了的话,很多的长老仍然能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活的很好,他们来虚冥宗只是来上班拿工资和加盟而已!然而日蚀和月缺却连这点都看不透,还在拿那些传统宗门的那一套来道德绑架,哪怕就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见得他们两人和雁西风的差距!

假如虚冥宗真的完了,会有大把势力向他们敞开怀抱。只有日蚀和月缺,这些虚冥宗的老人会被时代抛弃走向灭亡!因而在雁西琳借日蚀之口,说完了刚刚的这段演说之后。

陆续的又有几位长老,面色阴沉的撤离了会议厅。

见状会议桌上众人一脸难看,唯有那些日蚀月缺两位长老的拥趸,仍还保持着满脸的狂热。

雁西琳硬着头皮,继续以日蚀的口吻向众人表示。

“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

“而现实很残酷! 宗主重伤昏迷,魔道极端份子突然袭击,我们要联合起来才能度过难关!”

“可是现在宗主昏迷群龙无首,我们必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所以……我和月缺就勉为其难……”

雁西琳还没借日蚀之口,把自己的这番话给讲完。

就见袁天师直接一拍桌子,对日蚀月缺愤然的咆哮道:“想要夺权就夺权,别在那里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欺负人家现在重伤昏迷家里只有一位义女,撑不起虚冥宗的门面是吧!你们这么做!说到底不就是吃绝户吗?”

“就连那些凡人都知道,吃绝户这事不能直接明着来!你们呢?连人都不背着了直接来是吧?”

“你要是扶人家义女上位,挟天子在这里以令诸侯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们这俩不要脸的东西,在这光明正大这么搞那是不是就有些不地道了?脸呢?你们俩连脸都不要了是吧?狗改不了吃屎!还拿自己当魔道呐?”

“跟雁宗主比起来,你们俩连给他提鞋你们都不配!”

【作者碎碎念:本章四千字,一会儿还有章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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