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家是躲在魔导货艇的货箱里逃出帝都的……谁能想到那个罗泽塔恩竟然下令让风系魔法师击沉了魔导艇,活着逃出来的只有我和这个半龙人的孩子……路上还有到了土匪……要不是这个孩子一直保护我,给我找吃的……我……我……我早就命丧荒野了……呜呜呜……”

驮着背坐在柜台前,楠雅嘶哑地述说着她逃出帝都的经历,每每说到痛苦之处,以泪洗面的她便忍受不住,一双纤纤玉手遮住楚楚可怜的面容,娇弱的身子颤抖不停。她身边的雪霏双爪抓着一根洒满孜然粉的牦牛腿肉撕咬下一块又一块肉片,饥肠辘辘的样子俨然是好久没有吃到饱腹的食物了。

“可恶,那个罗泽塔恩竟然如此滥杀无辜!”

“连这样手无寸铁的女子都不放过,那帮窃国贼根本没有帝国人的荣耀!”

“要是那帮伪军敢来黄石,我一定砍下他们的头颅挂在镇子前!”

露天的酒馆中,围在楠雅周旁,望向楠雅的眼睛中好不遮掩邪念的男人们听完楠雅的悲惨遭遇无一不义愤填膺。

“好了好了,你们还不回去干活,她们需要食物和休息。”围着褐色围裙的短袖少女一手端着盘,一手赶走这些燥热的人群。

穿过人群,将盘中铺在鲜绿生菜上滋滋作响的羊肉片与两杯水放在楠雅和雪霏中间,她浅笑嫣然地安抚两位:“我是这个酒馆的看板娘玛丽,两位已经可以安心了,这个城镇有神父守护,十分安全。”

说罢,她还为楠雅递上一幅手帕。

“谢谢。”楠雅接过手帕,抽搐了半会,才拂去泪痕,抿了口杯中冰水,茫然然地问道:“神父是?”

“当然是埃尔克神父啊!“玛丽将盘子夹在腋下,双手叉腰自豪地为两人简绍道,”五年前,安妮罗杰殿下受到了三神的启示,成为三神的使徒。她在离开帝都前赋予了埃尔克神父光之魔力,命作为白魔法师的他带领我们守候在此,等待公主殿下的回归。”

雪霏那尖尖的耳朵纹丝不动,她小爪抓起一片肥瘦相间的牛肉塞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楠雅倒是因强行咽下将要倒涌而喷的冰水,咳嗽一阵后难以置信地问道:“神父是白魔法师?”

玛丽见此,拍抚她的后背:“我知道两位一定很难相信。毕竟第五纪元以来 就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白魔法师。但只要小姐你们见到神父,聆听他的话语,接受他的光辉后一定会跟我们一样目睹三神的身姿。”

“像我这种人也能见到神父?”

“当然可以,只要在教堂的圣湖中接受洗礼,神父一定会亲自接待你们的。不过现在的话,还请两位先填饱肚子,然后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身上没钱……”楠雅又挤出两粒泪水,不禁垂下了头,不愿直视热情的玛丽。

玛丽蹲下身,抓起楠雅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没关系,神父说过了,这座城镇是每一位真正帝国人在荒漠中的灯塔。请不用介意,开怀吃到饱为止吧。”

“真的?”楠雅猛地抬头问道。

一旁还没填饱肚子的雪霏也是尖耳噗通一抖,抬起头,黑眸闪耀地仰望着玛丽。

“当然!”玛丽闭上眼朝二人露出最为真诚的微笑,笑得如此灿烂。

  以至于站在夕阳之下的后厨里,看着被一扫而空的菜篮,这灿烂的微笑依旧僵硬在玛丽的脸上。

西沉日轮的余晖穿透教堂的琉璃花窗,打在二楼的祈祷厅中,打在埃尔克神父的头顶上。

两名精壮的守卫,单膝跪在他身后。

“一个从帝都逃难来的美人和一个半龙人奴隶……看来是流亡的贵族小姐啊。”

负手而立的他眺望着琉璃外那云彩燃烧的空际,眼缝之中渗出某种歹意。

“要让她们接受洗礼吗?”一名守卫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敢昂头。

“废话。等过了伊始之刻,就让玛丽带她们去地下圣湖,我要亲自为她们洗礼。”

“是。”

“还有那个女人说了她是从一搜坠毁的魔导艇逃出来的?”

“是的,说是从东南边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这里的。”

“那你们还愣着干嘛!”神父回身一脚踩在说话的守卫的后脑勺上,将他碾压在地上,肆意蹂躏着,“还不快带上所有人找到那艘魔导艇,赶在其他荒野之徒把那艘魔导艇上值钱的东西带回来!”

说罢,敞亮的皮靴踢飞身下的守卫。

“是,是!神父大人!”另一守卫慌神地将昏过去的同伴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背着他匆忙退下。

“哼,这群废物!”神父理了理被弄得凌乱的衣领。

“这样好么,把整个镇上的守卫派去找一艘坠毁三天的魔导货艇,要是这时候有人入侵了如何是好哦?”一个妖娆妩媚的声音从埃尔克身边的暗影中传出。

“那是一艘从帝都出发的走私货艇,上面必然满载了魔导器和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埃尔克将右腕平放胸前,手掌朝上,弯起各带一枚精美戒环的手指。

  其中食指与尾指的两枚戒环略显老旧,上面分别镶着一粒无色的宝珠与一粒幽绿的宝珠,淡淡地散着荧光。

“只要有你们给我的这个万物塑造,这个镇就是绝对安全的。”

“那可不好说哦,万一有黄金级的冒险者或者高阶魔法师来了呢?”

埃尔克看角落的黑暗,露出狞笑:“那时候不是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吗,迷人的黑魔法女士?”

“奴家可不一定会出手哦,神父大人。”

远方山峦之间的日轮只剩一弯余光。

  祈祷厅内,白骨食指做出的高跟靴根漫步过深渊,曼妙的下半身踏入夕阳的残红中。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左腿没入斜裙之中;光洁白滑的右腿整只暴露在外,在大腿近腰的开叉处之下纹有一枚暗色的玫瑰。

随着绯红如血的双瞳自黑暗中张开,一个妖艳到极致的女人缓缓来到残光之中。漆黑的长发依贴白玉似的裸·背,暗红的发梢轻点着尾椎。黑亮的礼裙从肚脐下方分裂,宛如一对黑翼般向上延伸遮盖了娇美的玉山,两点翼尖相交于白颈之后。而光滑的玉峰之上嵌着一块血红色的菱晶,里面漂浮着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踏着猫步,她站在在神父身边,两人之间是一段极为暧昧的距离。那迷醉恰如梦幻的熏香令埃尔克不禁身子一挺。

“如不是瞥见了一个有趣的宠物,奴家现在已经离开了。”

戴着白色包臂手套的右手轻滑彩色琉璃,俯视那飘着袅袅炊烟的酒馆,她殷红的上唇朝右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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