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海姆在校门口被打得这么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这个周末,我每天都和爸爸一起去工厂那边。

爸爸上班时,我就在空无一人的拳套酒吧看书写作业。

等爸爸下班后,阿古斯塔也下班了。在他的指导下我狠揍沙包。

“你在拿沙包出气,这很不好。”中场休息时,阿古斯塔说道。说完,他用抹布擦他那亮晶晶的大光头。

“失去控制的愤怒会让你的动作变形,然后让对手有可乘之机。你得引导这股力量,不能让它控制你。”

我点点头,休息够了便继续训练。

周一,我第一个踏入校门,然后把一对指虎放在我常去的那间厕所的某个马桶水箱里。

这对指虎是我找梅因霍夫借的。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就很少去之前的那个厕所了。但我去那个厕所这种事情很好打听出来,而上厕所无疑是一个人最软弱的时候。而波海姆就喜欢挑这种时候跳出来。

如果他真的又到厕所来堵我,我一定要给他一个这辈子忘不掉的教训。

但是,一直等到上课铃响起波海姆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等赫斯先生来上课时,有同学问起波海姆,赫斯先生告诉大家波海姆请病假在家修养。

倒不是同学们有多关心他。我相信波海姆的人缘在班上还不如我呢。但是,卡尔当着校警的面在校门口暴打他一顿后,作为受害者的他自然就成了名人,谁都想打听他的情况。

下课后,我被赫斯先生叫走了。

“不是寻仇?”赫斯先生严肃地问道。

“真不是寻仇,老师。”我把当时的情况和赫斯先生讲了讲。

“看起来确实是波海姆可以做出来的事情。”赫斯先生说道,“但是波海姆受伤很严重,我需要知道你的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

怎么,你还想请卡尔的家长?我心里偷着乐,然后递上一份名片,按照卡尔教给我的说辞道:“赫斯先生,你可以和这位费尔南多律师谈谈相关的情况。”

赫斯先生收下这张名片,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等我再次见到卡尔时,他告诉我说学校都查到了他是本格明德中学一年级某个班的学生,可随后就有人警告他们差不多得了。

然后学校在广告栏上贴出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肇事者逃逸,多方搜寻未果……然后话锋一转,要求同学们别招惹是非,注意个人安全。

波海姆的家长也找到学校来,他们和校长吵了一架,怒气冲冲地到班上来问我有关卡尔的情况,我则告诉他们能说的我都告诉老师了,现在我累了一个字都不想说。

波海姆的家人还想对我动手但是被校警拦住了。最后他们又钻进校长办公室和校长谈话,但是校长这个人嘛,用我爸的话来说就是“官僚得很”,总之他们离开学校时狠狠地朝校门口吐了口痰。

这一周波海姆都没有露面。周五,我把指虎从水箱里收走,然后在星期一的早上又放进来。

这次波海姆来了,而且我一进教室他就阴狠狠地盯着我,还露出怪笑想吓我。

而我则在思考像卡尔那样打波海姆一顿会招来什么后果——波海姆就像一坨臭狗屎,只要粘上一点,不彻底把他清理掉他就一直恶心人。

周三上午,我走进厕所,快速嘘嘘完,这时,外面一边尿尿一边哼歌的某位男生忽然收起了声音,片刻后他快步离开。

我没听到密集的脚步声,但是一股凝重的气氛在厕所里弥漫开来。

又是厕所。

波海姆你有没有一点新意。

我把指虎从水箱里捞出来,放兜里,不着急戴上,也不着急出去。

很快,波海姆就沉不住气了,他说道:“艾德里安,咱们之间的账得好好算算了。”

“是吗?你这次又带了多少人?”我隔着门说道,“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像个阴沟里的臭老鼠。”

“我想看看你一会儿还会不会嘴硬。要么你赶紧出来。要么我们进来。”

我蹲下来,俯身从隔间下面往外看,光是鞋子我就看了了六七双。根本不用怀疑,这帮人肯定都知道我的秘密。

一般来说,我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他们最多就是围观帮波海姆打气而已……可现在么,如果打输的话,就不是涂鸦那么简单了。

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

“怎么不吭声了?”波海姆踢了一脚隔间门。

但是这里的门很结实,他踢不坏。

“我没想到你们娘炮到这种程度。居然要这么多人才敢面对我一个人。特别是你,波海姆,你在我的书上画吊图的那一次是二打一,对吧?然后厕所里那次是三打一。这一次是多少呢?波海姆,你就是个没种的懦夫。”

“波海姆,你总不能连个太监都打不过吧。”有个人开始嘲讽波海姆道。

虽然我不是太监,但是我想为这个人叫好。

“滚尼玛的蛋。”波海姆骂道,“那你杵在这里是来吃屎的吗?”

“我就是想看看假女人是什么样子的罢了。”

“就是就是。”一帮人附和道。

差不多成了。我捏了捏兜里的指虎,并没有戴上。

我打开门,看见波海姆站在c位,他的帮手们围成一个半圆把我包围着。

“波海姆,你要是搞不定她那你以后也就别混了。丢人现眼。”有人说道。

“好。你们都别帮忙。”波海姆扭扭脖子,说道,“愣着干什么,让点空间出来。你,艾德里安,出来。”

我走出隔间,举起拳头,和波海姆面对面的转圈。

“你瞧瞧他,还有模有样的。”波海姆对着身边的笑道。

他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我抓住机会,跨步上前,一拳揍在波海姆脸上——指骨打击软组织的感觉从手臂传来,我可以确信我这一下发力十分完美。

波海姆被打得侧身过去——我以为这一拳会把他打得转一圈呢,看来我的力量比我想的小得多。

于是,我接着三拳打在他脸上同一个位置,每一拳都会引起周围小混混们的惊呼。

现在优势已经很大了,继续出拳会破坏我的进攻节奏,因此我收回来准备调整一下,同时防备可能的偷袭。

但波海姆的狐朋狗友们看上去并没有想帮忙。他们不停嘲讽波海姆,在他们看来我的胜利是暂时的。

波海姆摇头晃脑想要从刚才的几拳里恢复过来,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稍微休整一下,便猛揍他的肚子,只用两拳就让波海姆把腰弯成虾米,以至于我第三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没什么威力。

然后我还没出手呢,波海姆就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就这?

波海姆倒下了,但我不敢放松,万一周围这帮牲口涌上来怎么办?以及……波海姆再次报复我怎么办?

这一次我证明了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下一次呢?他掏刀子咱俩必须没一个吗?

我今天必须一次性打赢后面所有的架!

我学起卡尔,先是狠狠踩波海姆的肚子,然后用鞋尖踢他的脸,踢得他满脸是血,然后用脚后跟跺他的肋骨。

一开始,波海姆还能惨叫几声,但后面他除了哼哼两声之外就是哭。我觉得差不多了,抬起头,对着周围的牲口们说道:“要是你们一起上来打我,我也许会被打得很惨。但是,我已经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你们要么把我杀了,要么就等着,你们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我再次踢了一脚波海姆的肚子,在场所有人都随着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说完,我分开人群走出厕所。

身后传来议论声:“这个傻比居然被一个假女人打得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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