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狠狠地盯着小芙拉。
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小芙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踩缇娜的雷区。
这个圣光之国土生土长的天使族少女，一向是不允许任何人说她老师，也就是现任的圣光女神半点坏话的。
而小芙拉，虽然没啥兴趣，但也知道她们师徒间的深厚感情。
“咳咳，我可没有说你老师哪里不好啊？刚刚的都是随口一说！不要当真嘛！”
“……”
“呃那个，仔细一想，果然还是塞西莉亚城更好呢！”
“……算了。”
缇娜啧了一声，把目光从小芙拉脸上移开。
“我也不指望你这个龙族能理解什么，赶紧走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迈步，把小芙拉甩在身后。
此时此刻，小芙拉有些不爽。
“干什么嘛！你不也一样，老说我龙族龙族的……”
不过倒也是没办法。
毕竟她们龙族，确实比较特殊。
小芙拉如此想着，检查了一下帽子是否戴好。
“……吓死了，还以为角露出来了。”
在这个人均信仰女神的异世界里，只有少数几个种族，是出了名的不信神。
比如精灵族和龙族。
精灵族不信神，是因为他们的族人遍布四海。
要是每人都去信仰自己国家的女神的话，怕不是一家人都找不出一对相同的信仰。
而且，比起遥远的神明，他们更尊敬他们自己的精灵王。
而龙族不信神，是因为他们……特立独行。
他们有着自己的城邦，坐落在十二王国之外的荒野之上。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诸神混战之后，强大又孤傲的龙族，再未向神明低头过。
像小芙拉这样离开城邦而前往其它王国的龙族人，算极少数。
他们身上带着的是与王国截然不同的，荒野的气息，所以往往招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再加上他们不信仰女神，自然而然会被排斥了。
“缇娜姐，缇娜姐，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小芙拉蹦跳着来到缇娜身旁，歪着脑袋试探着问道。
“……哼。”
“行了行了！我道歉！我保证三天内不玩火不乱烧纸团了！这样总可以——”
“我们到了。”
缇娜淡淡地说道，一旁吵吵闹闹的小芙拉也安静了下来。
二人停下脚步，驻足于一座尖塔的教堂大门前。
那是一座貌不惊人的尖塔教堂。
塔身通体漆黑，没有点缀太多装饰。
与不远处沸沸扬扬的闹市相比，这里相对冷清一些，大多数路人只是自顾自地路过。
但是尖塔高耸入云，直指天际。
仿佛真的触及了暗夜的穹顶。
“这是？”
小芙拉指了指前方，那无言地对着二人敞开的大门。
里面空空荡荡。
“暗夜教堂，暗夜之国的教会总部。”
缇娜说着，理了理领口，脱下风帽，露出一头金发。
随后拿出镜子和小梳子，把自己仔细打理了一番。
“这里？总部？怎么看都很小啊。而且现在里面没人吧？”
小芙拉皱着眉头。
这次她倒是觉得，塞西莉亚城的圣光教堂要更气派些。
“进去吧，就办个驻留许可。”
“我也要一起吗？”
“对了，进去之后不要太闹腾。虽然我们这次不见暗夜女神……但她会在教堂的顶层看着我们这两个外来者。”
“什么？女神——”
缇娜和小芙拉刚迈入教堂的一瞬间，
周遭的一切就被黑暗吞噬。
待小芙拉回过神来，已经身处另一个空间——
一个宽阔的圆周大厅内。
几个年轻牧师正在处理文件，一位老牧师坐在大厅中心的桌前，礼貌地向两人问好。
“二位，来暗夜教堂有何事呀？”
小芙拉有点懵。
“等等等等等，缇娜姐这什么情况？！”
下一秒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先前看到的，教堂大门内空空荡荡的景象，只是表面。
其内部的空间，借由魔法被放大延伸，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难道是暗夜女神的魔法？”
“你才知道？看来以前给你的十二王国科普丛书你是一个字没读……”
确实，有关暗夜教堂的魔法空间，其实是常识性的知识。
“谁，谁说我没读！我只是才想起来！”
着急脸红的小芙拉在一旁不知所措。
缇娜则是神色平静，到老牧师的桌前把驻留许可办完。
就算之后不待在暗夜之国境内，只是在国境外围活动，这种情况最好也办个许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
仔细想来，这是路易告诉她的啊。
哼。
办完许可后，两人穿过大厅边缘一座空荡门扉，就这样回到了外部空间。
“刚刚的大厅，真的是真的吗？会不会其实是个纯粹用魔力搭出来的空间啊？”
小芙拉还在挠头纠结着刚刚的事情。
而缇娜则暗自下定决心。
她本想着，在英卡洛斯城偶遇一回路易，然后把他好好质问一番。
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一定要把路易带回去，让他重新加入自己的小队，和自己再订立一次见习女神与勇者间的契约。
这样一来，路易就又会变成属于她的东西了。
可是她反应过来了。
近来的半年没了路易，似乎确实变得不顺起来。
不论是作战还是备战，都变得很麻烦，更别提后勤杂活了。
而她，都做了些什么呢？
除了荒废时间找路易，她似乎在做的，都是以前路易干过的活。
制定作战计划什么的。
而且干得还很累。
也就是说，搞了半天，现在小队的大家在干的事情，和路易走之前，其实没什么两样？！
路易的离开对小队而言本应是好事。
毕竟他那段时间什么贡献也没有！
缇娜一直如此坚信着。
而路易走了之后，大家居然在重复干着他那些没用的杂活。
怪不得作战进度依旧停滞不前。
“走了，去据点，准备讨伐鲜血魔神。”
缇娜决定了，这次讨伐才不管什么无聊的计划，要把路易之前整的那一套全都抛开。
“这次你们两个都听我的指挥。我们直接强攻，直接把东南边的魔神防线给捅穿。”
之前路易在的时候，小队从南边进攻，摧毁了防线，留下了一个豁口。
那么现在路易走了，她们换个方位进攻，也一样能做到！
“强攻？好耶！”
小芙拉倒是很高兴。
毕竟这样一来她就能随便喷火了。
纵火是天性，也是爱好，不是吗？
缇娜从口袋里取出联络符文。
此时此刻，符文的另一头的艾梅尔，大概还一个人在遥远的边境外临时据点等着吧。
“艾梅尔，许可已经办好了，我们马上到你这里来。”
“预计今晚就开始讨伐，做好准备。”
“……”
“……”
“……艾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