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错误!”

李斯特冷笑一声,刀锋从她的脖颈间划过,接着是胸,然后是从腹部直达下体,女孩双眼紧闭却发现身体一凉并没有任何疼痛,但她的皮肤确实被划开了,准确的说是被熟练的肢解开来。

她睫毛轻颤睁开眼睛,再次对上了那个眼神冰冷的少年,他冷笑着用两只手伸向没有流出血迹的皮肤缝隙,狠狠的撕开了那层伪装的表皮,露出了她略显粉红的真正躯体。

魅魔瞳孔中出现了浓郁的恐惧,她的皮囊在锋利的刀刃精密控制下片片碎裂,粉红色的皮肤,黑色发髻中的犄角,臀部**隐藏的细长尾巴,秘术被破解了,改造过的皮囊一旦被破坏便再也无法维持应有的伪装,她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烛光下。

他知道!?怎么可能!

“现在,让我们坦诚的聊一聊吧,小恶魔,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李斯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管有所预感但眼前的真相仍是让人震撼,整个马戏团恐怕全是和塔纳苏斯一样披着秘术皮囊的深渊恶魔。

魅魔终于开口了,她憎恶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李斯特的刀锋从她的喉咙划到心脏,只要稍稍用力那微微凸起的粉色蓓蕾就会绽放出妖艳鲜花,他收刀回鞘,轻声说道:“杀了你?为什么你们能把这件事说的这么轻巧呢,杀死一条生命再剥下她的皮穿在自己身上,这种事我是做不到的,我想你还没杀过人吧,连小刀刚才都握反了,真是个笨蛋。”

“你对我们又知道些什么?你们精灵才是最卑劣的种族!总是用道貌岸然的面孔做尽下流无耻的事情,你们都该死!”魅魔恼羞成怒的看着李斯特,黑色的瞳孔中悄悄燃起一束妖媚的粉色光芒,她忍不住讥嘲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披着别人的皮囊活下去吗!?你以为我们不那样能够活到现在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杂种!低贱的恶魔被你们高贵的精灵玩弄过后诞下的杂种!我们既不是精灵也不是恶魔,我们只是苟延残喘下来的奴隶!”

她掀开长发露出了自己尖锐的耳朵和脖子侧面的七曜星烙印,那是精灵王座对待恶魔和兽人以及其他异端种族的方式,意味着终生的奴隶。

李斯特心中微震,他对精灵王座的某些作风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这群混血恶魔原来并不是从深渊里钻出来的......突然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眼神恍惚神魂颠倒的朝着女孩充满魅惑粉红色的娇躯抱去。

魅魔露出了快意的得逞笑容,她眼中的光芒更盛,握着匕首缓慢的靠近少年的喉咙,“不过你错了...我杀过一个精灵,就一个,那个在地牢里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却在别人面前衣冠楚楚的贵族,而你的仁慈将让自己成为第二个!”

“很有意思的天赋,但仅此而已。”

寒冷彻骨的声音成为了这只魅魔最后听到的声音,她眼前白光一闪后脑震荡昏了过去,李斯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叹息一声,脑子混乱一片。

卓尔刺客,魅魔舞女,这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东西,并把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推演,李斯特没猜错,塔纳苏斯根本就不是慌不择路的挑选了狂欢节来临的枫叶城掩人耳目,她的大本营根本就是血鸢马戏团,只是这个连名字都不肯透露的女孩让李斯特的心出现了些许动摇。

“我...没有...名字。”

这是那头半兽人说的话,他也曾是奴隶,马戏团的成员难道全是由逃犯和奴隶组成的?

这就是他们对精灵王座的报复吗,潜伏在陆地上伺机而动,随时为战争的到来而做准备。

“血鸢马戏团是恶魔们伪装的,她们杀死合适体型的精灵或者其他种族再剥下表皮用秘术重塑皮囊,借此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之下,她们本来只是奴隶,背后一定有人在唆使她们。”

迦儿的声音有些艰涩,这种残忍的手段果然是有目的有阴谋的,塔纳苏斯到底是出于恶趣味还是在为深渊效力已经不重要了,暗藏在陆地上的深渊恶魔恐怕不只一支,天晓得他们在各个地域潜伏了多少人马。

“照这个女孩的话看这里不止有恶魔还有其他混血种,就像那个嗜血的囚牛氏族一样......这哪里是马戏团,根本就是血戏班,伪装成其他种族的盗贼再以游走自由联邦各地的马戏团来掩饰身份,所到之处尸骨累累,难怪没人找得到来无影去无踪的秃鹫。”

李斯特的目光掠过魅魔的赤裸身体,她的脚部和书本中记载中的大部分恶魔一样呈蹄状,小腿和大腿饱满迷人,幽深的三角地带和美艳的真正面孔无时无刻不在蛊惑人心,只是她粉红色的身体上多如牛毛的疤痕触目惊心。

书上唯一说错的一点也许是魅魔的天性**最爱从雄性身体中榨取精血,至少这个年轻稚嫩的小家伙动作迟疑身体僵硬,如她自己所说完全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红粉骷髅,她明显在抗拒李斯特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下手,眼下这个小房间里有着女儿家闺房的幽香却是罕见没有血腥味的几个帐篷之一了。

李斯特叹了口气,没狠得下心杀死这个无名魅魔,如果他不是蛮不讲理的抱住她想必对方也只会老实的把自己带出去吧,其他和舞女鬼混的家伙此刻只怕都变成了一张张崭新的皮囊供人挑选。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奥菲利亚的话里疑点太多了,所有被秃鹫洗劫过的商贩从来没有一个活口,为的仅仅是不让他们剥皮伪装的消息走漏,秃鹫,剥皮人,卓尔,我早该想到的。”

迦儿轻声说道:“这很奇怪,父上大人,她简直就像是在故意引导你过来,您打算怎么做呢?”

“你也发现了?塔纳苏斯的小动作的确太多了,她如果真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斯特复杂的心情随着帐篷内摇曳的灯火一般忽明忽暗,“见鬼!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都得阻止他们。”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他与剥皮人之间的恩怨了,这是来自深渊的反攻,谁也不知道冰封谷堡垒背后的西方腹地里藏着这么一支恶魔部队,这些隐匿在自由联邦的恶魔随时可能成为旧神圣同盟背后的一把尖刀,在精灵王座和兽人深渊联军的战争号角声中尤其恐怖。

“这么说,您果然还是打算站在......不,没什么。”

李斯特把毯子盖到小魅魔身上,从帐篷中探出头望了望,“你想说什么?”

迦儿苦涩的笑了笑,说:“对不起,父上大人,我失言了,您只要做您觉得对的事就可以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我只是......不想您重蹈覆辙。”

李斯特默念道:“重蹈覆辙......我不是李想,也没有那么多崇高的想法,甚至就我目前接触的消息来看对精灵王座完全没有好感,但这些恶魔不应该牵连到无辜平民的。”

一想到乔克夫妇的皮囊现在不知道又披在什么黑暗生物身上李斯特就有些悲哀有些恼怒,他不是伊瑟兰的原住民,对深渊和兽人也没有天生的憎恶,他们的确不应该被奴隶被蹂躏,而乔克也不该被屠杀,仇恨是一切的矛盾源头,根本无从化解只会愈演愈烈。

“战争中没有无辜的人,只有身不由己的人,就像那个魅魔一样,她未必是心甘情愿到自由联邦来取悦别人的,她也好,塔纳苏斯也好,都只是在奉行命令罢了。”迦儿叹息一声再不说话。

李斯特心中仇恨的怒火稍稍平息,迦儿的话是对的,他因鲁莽复仇而来却意外发现了更为惊人的隐秘,何去何从是个最大的问题。

如果是原来的乔纳森也许想都不会想就回头去找枫叶城的城主通报这件十万火急的大事,务必在最快时间内纠集城防军将恶魔血戏班消灭,不管他再怎么厌恶高人一等的高庭精灵也是生于王座的公民。

李斯特挣扎了一会仍是决定先潜入那个黑色的大帐篷里一探究竟,他实在不忍心把这些解脱的奴隶送进裁判所处以绞刑但又害怕他们的存在会危害到更多和乔克一样的人。

战争伤害的从来都是底层的无助平民,他们根本不想背井离乡却不得不被推上前线,为的只是少数人的利益。

摧毁血戏班也许会让他被冠以英雄的赞誉和美名可是对平息战火毫无帮助,深渊大军依然会招揽更多的奴隶加入斥候部队,更多无辜的人将因此惨死,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李斯特像豹子一样潜伏在夜色中匍匐前进,心中愈发惶然,迦儿和小魅魔的每句话都像警钟一样回荡在耳边。

他终于有些理解了上代先知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伊瑟兰的纷争就跟地球上的种族歧视一样无聊,肤色不同不代表心灵也有差距,有兽人血统的小喵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可伊瑟兰的原住民不会这样想,不同的种族特性让他们更加难以互相理解,分崩离析的神圣同盟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李想失败了,那他该怎么做?

难道这就是先知的使命,后知后觉的某人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冥冥之中他的一举一动开始真正牵引着整片大陆的兴衰,每一个抉择都会产生致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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