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熟练使用治愈系魔法的高阶魔导师寥寥可数,那些高阶魔导师平日忙于修炼,而且心高气傲,想要请他们出手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只是维克小时候受过公爵的恩惠,所以他甘愿留在公爵府,紧急情况下给他们提供无偿的救治。

看见坐在床边的镜羽,还有她红肿的右脚,维克的表情瞬间垮下来:“怎么伤成这样子?”

镜羽不打算说出实话,于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

“刚刚不小心踢到浴室的门。”

维克当然知道镜羽在说谎,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多问什么,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我现在给您治疗。”

维克蹲在镜羽身前,双手合十,接下来缓缓张开,柔和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最后化作一颗光球。

光球落在受伤的部位,镜羽能够明显感受到脚踝传来的痛觉正在消散,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右脚看起来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魔法的镜羽感到有些稀奇,她抬脚轻踩地板,细细感受治疗的效果。

效果很好,脚踝受伤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轻微的刺痛感。

维克站立起身,同时开始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治疗需要透支病患本身的精力与体力,所以我现在只是给您恢复到能够正常走路的水平,剩下的部分需要等待自愈,脚踝部位还是很脆弱,接下来必须时刻注意,不能做出过于剧烈的动作,特别是踹门这种危险的行为。”

镜羽望向对方:“完全恢复需要多久?”

维克根据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给出答复:“看伤口的恢复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我估摸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说到这里,维克转身看向一旁:“相关的问题梅尔小姐应该比我清楚,您可以多听听她的意见。”

治疗已经结束,维克没有寒暄的打算,他微微颔首说出告别的话语,然后准备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毕竟他手上还有很多研究工作没有完成。

镜羽同样进行回礼:“谢谢你,维克先生。”

听到这句话,维克脸上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镜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

难道磕破脑袋还有劝人向善的功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镜羽本性如此,只是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将她变得阴暗,现在清空格式的镜羽,重新露出善良的本性。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要不要想办法恢复她的记忆。

怀揣复杂的心情,维克转身离开。

这件事他需要征求一下公爵的意见。

镜羽担心卡琳娜这边的情况,于是维克刚刚离开,她就吩咐梅尔开始帮卡琳娜准备药水,自己动身前往隔壁查看情况。

此时手脚麻利的侍女们,已经收拾好隔壁的客房。

卡琳娜脱下那身沾水的衣服,昂贵的毛毯包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脆弱与倔强两种情绪同时在她脸上浮现,激发出旁观者浓浓的保护欲。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

镜羽暗暗发出赞叹的时候,妮娜已经从更衣室捧来镜羽的同款睡衣,还有一件红白配色的连衣裙。

经历那么多事情,想来卡琳娜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镜羽示意妮娜把连衣裙挂上衣架,给对方换上自己的睡衣。

发现卡琳娜打算拒绝,镜羽当即开口反问。

“难道你有裸睡的习惯?”

想说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卡琳娜垂下视线,双手紧紧抓住毛毯的边缘,仿佛在担心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阴谋。

得不出结论的她最终没有逞强,乖乖松开紧握的双拳。

不用多说什么,妮娜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招呼旁边的同事过来帮忙服侍。

镜羽转身看向其他地方,但是视线还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卡琳娜身上,那些新旧交替的伤痕犹如利剑,深深刺痛镜羽的眼睛。

肉体的伤痕想恢复都需要不少时间,那么精神上的呢?

梅尔工作的效率很高,只是换个衣服的功夫,她就已经让仆从帮忙端来调制好的药水。

看到发呆的镜羽,梅尔在旁边出声提醒:“大小姐,您要的药水我拿来了,需要现在给卡琳娜小姐喝下去吗?”

闻言,镜羽看向侍女推进来的餐车,结果只能看到一碗还在咕噜出气泡的绿色浓汤,她顿时感到一阵恶寒,不好的记忆涌上脑海,前额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镜羽深吸一口气:“你们医生是不是都有什么独特的料理天赋,怎么能把药熬成这种样子?”

五彩斑斓的黑,深浅不一的绿,这种颜色的药已经远远超出镜羽的接受范畴。

可惜梅尔明显没有自知之明,面对镜羽的反讽,她甚至开始谦虚起来:“还好吧,我确实想过学习几位前辈的先进思想,进军餐饮行业,把料理跟治病融合在一起。”

镜羽一脸黑线:“你那些前辈的生意怎么样?”

想起自己上次过去参观的景象,梅尔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貌似不怎么好,很少有顾客上门。”

镜羽吐出一口浊气:“你应该庆幸,他们的店居然还没被砸,而且当地的贵族没有强制要求他们关门。”

没有搭理脸上写满困惑的梅尔,镜羽从侍女的手中接过餐车,把药水推到卡琳娜面前。

“喝了吧,对你身体好。”

卖相不是很好,但是疗效应该没有问题,这一点她已经亲身体验过。

然而卡琳娜只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伸手接碗的意思。

镜羽的脸色一沉:“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

卡琳娜没有说话,但是冷漠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镜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卡琳娜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原主在她喝的茶水里面下药,现在自己说出这种话,那不是啪啪打脸?

强行把药灌进去?她怕不是还没活够。

把药端走?这种行为在对方眼中可能就是心虚的体现。

思前想后,镜羽打算牺牲一下自己的身体跟味蕾:“驱寒调理身体的药,即使没病,简单喝一点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梅尔还没开口给出答复,手快的镜羽已经端起瓷碗,然后仰起脖子喝上一口。

无法形容的味道在味蕾爆开,名为表情管理的高地已经沦陷,苦涩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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