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期待的日子总是过的慢,离月底越近,我便越觉得迫不及待。跟赵叔叔商量好后,我去见了奶奶,说了我的决定。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释然,像害怕,像迷茫,我看不懂,毕竟我只是个孤僻的小女孩。

越是接近月底,我越没有心情看书了,什么四书五经,能护我周全吗。上辈子不好看很安全,这辈子照照镜子,生怕被坏蛋卖了。我总得带点什么防身才好出门。我想了想,寻常的工具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被认出来了效果还要打折扣,又要小,又要有威力,还要我有条件做...

我只想起来吹箭和弹弓,我找了条皮筋,拉了拉,好痛!算了,我比较怕疼 当即放弃了弹弓。摸了摸通红的手,555,不可爱了。不对,我加起来已经33岁了,能不能不要有莫名的少女情怀啊!清醒点,小白!

我记得吹箭需要像中性笔的笔管一样的材料,塑料...可是我也找不到塑料啊!我灵机一动,当即拿走了写字的毛病。“对不起,笔哥!来生我们再聚!”一刀下去,就成了“笔管”,但是是毛笔笔管。

吹箭里的“箭”好办一些,我挑了一些小石头,都说铁杵磨成针,我小石头怎么不能磨成针......

我从日出磨到正午,吃过饭后等着太阳下山,正午的时候磨很容易出汗,女孩子不能浑身臭烘烘的。我靠在院子里的靠椅上,欣赏着夕阳。这不比跟那群小男生看舒服,搞不懂以前怎么想的。

我忽的觉得自己有些变了,明明以前喜欢做的事,现在却这么嫌弃。果然,哪里有白得到的东西呢,人变的成熟了,难免会对过去的自己不喜。爸爸和妈妈也许就是这样吧,可能变的没有那么爱我了,所以这四年来没有回来过...

我的鼻子有些酸,但想着哭了他们也看不见,擦了擦泪,告诉自己要坚强。我继续卖力的磨针,经过一天的努力,磨出了六根石头针,放口袋里有些硌得慌。如果放在行李里,遇到危险恐怕不能第一时间反击,但是放口袋里又不舒服,我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打磨好吹箭以后,我有些累了,赶忙带着小黑一起沐浴,有时候觉得有些慌,毕竟是女孩子。小黑能听懂我的话,她不会看奇怪的部位,也不会刻意避讳,我觉得他不是“狗狗王子”,只是一只成精的狗狗,感觉到不那么慌张了。

沐浴过后,我带着小黑一起上了床,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早上醒来,看了眼天色,日上三竿已久,今天居然赖床了。感觉身上有些湿,我有些担心是小黑...我赶忙擦拭身子换了套新衣,准备拿换洗的衣服去捣衣。

周边不止一个村子,往常捣衣都是奶奶来,但我是昨晚湿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和奶奶解释。再赶上准备出门,我觉得自己应该试着独立,不能全靠奶奶。

捣衣杵有些难用,我的力气也不是很大,快到正午了才洗好。还好正直腊月,不必担心“湿衣”,走的时候我听到有脚步声,估计是别村的大妈也来了。我不想撞上,加快脚步小跑走了。

晒好衣服后,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我是方才才醒来,所以正午洗的衣服,怎么会有人恰好也在正午洗衣服呢?想了想,毕竟是腊月,兴许是天气太凉了,故意挑正午洗的衣服。

我又想起早上湿了的衣服,如果是小黑干的,为什么我不觉得难闻?是我出的汗吗?我怎么会出汗?我越想越奇怪...难道我,又做噩梦了吗?我梦见什么了?我想不起来,但感觉不太好,我有些担心,想起了奶奶说的,白泽血脉。如果说是预知未来,上一次知道的是出村会有坏事发生,这次做梦,会不会凶多吉少?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决定去找奶奶,但又觉得,奶奶可能不在了。

进了屋,里面空无一人。我想起上辈子看的小说,高人在告诉主角信息以后,就会突然失踪,然后在很后期再被主角找到,告诉主角一切。

我鼻子有些酸,帮奶奶关了门,跑回自己的房间。我抱起小黑,忍不住痛哭。 “爷爷走了,爸爸妈妈走了,奶奶也走了。我还剩下什么呢?难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吗,谁都不要我,小黑,我该怎么办?”

小黑也不会说话,它只是看着我,我慢慢不哭了,如果这是一个属于我的故事,我一定是懦弱的主角吧。我有些不想当这个主角,什么吃得苦中苦,我又不想当人上人。

我想起了以前看的小说,主角被厄运女神眷顾,走到哪同伴都活不了,愿意帮她的人不是重伤就是死亡,我不想做这样的主角。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害怕崩溃。

不论我怎么想,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终于,赵叔叔来找我了,告诉我准备出村了。我带上了吹箭,把其中一根石针卡在箭管里,盖上盖子,其他几根石针藏在行李里,再把箭管藏在身上。还好这个世界不完全像古代,不会太歧视女子。但我还是得女扮男装,因为男子的衣服行动比较方便。

终于上路了,马车有些颠簸,听赵叔叔说,如果这几天都艳阳高照,不超过六天就能到城镇上。城里有很多贵族姥爷,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贵族姥爷。不说贵族姥爷,光是卫兵就不是平民百姓能对抗的,“我以前见过有人在贵族姥爷店里闹事,卫兵光靠一只手就把他打的老远,直接丢出了城门。”

我有些惊讶,难道卫兵也有妖族血统吗,转念又想,反正我也有,谁怕谁。

聊天的时光倒是过的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商队的大家对我特别照顾,知道我是女生,愿意给我单独一间帐篷,我躺在帐篷里,有些慌张。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把看过的小说也算一辈子,那我少说也有一百辈子的阅历了。这么多大老爷们,却愿意给我开单间,还没有人想对我动手。我八成是被哪个城里的贵族老爷定下的货了。

我有些不爽,不知道我值多少,不会还没有车上其他货物值钱吧。不对啊!他们都要卖我了,我还想着数钱呢,我真是个笨蛋呜呜。

我想了想前些天的梦,离得越近,感觉的越清楚,好像是在白天,太阳在西边,商队的人和什么打起来了,还是看不清。或许是妖,或许是其他商队,我不知道。等到时候再逃跑就好了。

第二天我大清早就醒了,日还没上三竿,我偷偷打开帐篷一角,外面的商人都在收帐篷了,我赶忙出来帮他们一起收拾。

不知不觉快四天了,我想着,既然不超过六天便能到,想来不是今天便是明天了,我又看的更清楚了,是其他人,好像也是商队。根据我white·福尔摩斯的推断,可能是来抢我的!...好吧,我应该没那么值钱。

应该是来劫我的,对,没错!顺便抢走货物!我想了想,如果现在跑了,到时候没有衣物换了,可是带着衣物走又太奇怪了。我叫停了马夫,表示想如厕,叫他们先走,过一会追上来。可我刚下马车,外面就有弩箭飞来,射中了我,我却不觉得疼。只是须臾,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忽的有些疲惫,挺直腰杆四处张望,好像还在马车上。我记不全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现在下车不太好。我决定坐着等待。我拿出行李里的石针,藏在袖子里,以防不测。忽的马车一抖,侧翻过去。我跟着马车倒地不起。“有山贼!”

我听到了喊声,但我不敢说话,哪怕加起来33岁的我,到底也没和人血拼过,我不断劝自己冷静,听着外头的人的惨叫,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躲了,如果商队全灭了,我可能要被山贼头领抓回去当夫人了。

趁着没人注意到侧翻的马车,我拿起吹箭,掀开一角帆雨布,恰巧见到同行商人身上出的一身血,我有些慌张,出了一身冷汗。忽的想起另一个梦,好像也有人死了,我不知道是谁,只觉得害怕。恐惧令我不敢动弹,理智却告诉我应当反击。我麻木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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