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小心翼翼吹散了杯口的热气,浅浅地尝了一口。
被苦涩包裹的甘甜在舌尖化开。
“江家别墅在哪里应该知道的吧。”江流檐也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好喝。
奶味很浓,江流檐喜欢甜食。
“知道的。”秦疏点头。
江家别墅就在学院外不远处,只要过一个十字路口就能到。
以前每次秦疏回家的路上都能见到。
很气派,很豪奢。
“做我的女仆可不只是那些简单的做饭家务什么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江流檐笑着提醒她。
秦疏咬着唇。
总感觉江小姐话里有话。
但是十万的手术款已经交掉了,现在的秦疏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她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卖给了江流檐。
虽然为期只是三年。
“我做好准备了。”
秦疏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犹豫。
江流檐眼底闪过的狡黠没被秦疏看见。
“第一,在江家别墅做女仆的时间段是每天下午五点到八点半,这一点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周六周日休息,节假日也休息。”
江流檐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开口。
和合同上确实一样。
秦疏心里放松了一些。
从一开始见面她还以为江流檐作为富家千金会不是很好相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格外好相与。
都是她想多了。
看着秦疏的面色,江流檐继续说着。
“第二,在江家工作是要穿工作服的,这一点你能接受么?”
江流檐话说的很隐晦,也不知道秦疏有没有听懂。
当女仆就是要穿女仆装啦。
这一点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么?
秦疏没听出来江流檐话里的意思,只是晕乎乎地跟着点头。
江流檐笑着。
“第三,在江家叫我主人,在外面的话随便你。当然,如果你愿意在外面也可以这么叫。”
秦疏觉得有点羞耻。
叫主人什么的,不是没有想过。
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真的会成真。
秦疏犹豫着,唇瓣微微颤抖,似乎在尝试着这样的称呼。
“主……主人。”
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不知名夜晚的一阵晚风。
江流檐笑意盎然。
“另外,在江家做什么都要听主人的,你懂么?”江流檐捏住秦疏精致的下颔,眉目近在眼前,“听懂了就再叫一声。”
秦疏觉得自己的心脏漏拍了。
近在咫尺的,是少女绝美而病态的面颊。
那种绝美的高贵感和纤弱的柔弱感完美的糅杂在一起。
让人窒息。
“听懂了,主……主人。”
声音断断续续。
面颊上浮现起潮红,全然消退不下去。
她侧过脸去,尽量不和江流檐保持对视。
江小姐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如果一直直视着她的瞳孔,就会产生一种甘愿坠落的错觉。
就好想跪伏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足尖。
这都是些什么糟糕的想法。
秦疏轻微地摇了摇头,坐稳了身子,将多余的思绪都清除出了脑海。
江小姐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图谋不轨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在之前就提出别的要求,而仅仅只是让自己在江家做一年的女仆呢?
秦疏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江流檐满意地笑了。
看来,自家的小女仆还是很懂事的嘛。
懂事就好。
“饮品钱我们AA?”
江流檐的话让秦疏猝不及防。
“我,我身上没带钱。”
秦疏手机里的钱只剩下了个零头。
剩下的钱都换成了现金存放在秦言那里。
本来按照秦疏先前自己的打零工,再加上写写词卖掉的报酬,还是勉强能够撑起姐妹两人的生活的。
只不过秦疏把这些生活费都垫进了之前秦言的药物费用里。
所以手头已经没有了多少零钱。
个位数的数字在她的眼里显得那么狼狈。
奖学金还没有结算,一般都是等到期末考试结束才会下发。
所以此时的秦疏真的算是身无分文。
“没带钱?”江流檐的唇角微微上扬。
要的就是你没带钱。
真的以为她是大善人么?
反派总是以善人的面目出现。
“……是。”秦疏低头。
总感觉在江流檐面前被吃得死死的,有几分像是错觉。
“那该怎么办呢?”江流檐的指尖微微划过少女修长的天鹅颈。
雪白。
很痒。
秦疏往回缩了缩。
“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垫付一下……我回家转给你……”
秦疏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
“垫付是可以的,但是秦小姐的称呼我不是很喜欢听。”
江流檐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别样的诱惑感。
像是猫爪子,在心底轻轻挠着。
“……主人,可以……帮我垫付一下么?”秦疏的声音充斥着羞愤。
也许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说得出口。
江流檐的指尖从秦疏的锁骨划到了少女的唇边。
少女的唇色很淡,没用口红。
但是唇形很好看,淡淡的,应该很适合接吻。
玉指驻留在秦疏的唇边。
秦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退了就没人付钱咯。”
含着笑的低语在秦疏耳边响起。
江流檐特意吹了口气,让少女耳垂上银色的十字架饰物微微摇曳。
银光闪闪。
秦疏感觉有些异样。
但还是停止了后退的动作。
于是江小姐的指就这么送进了口中。
逗弄着少女柔软的舌。
很温热。
江流檐的唇就近在眼前,但是又似乎隔着遥远的距离。
秦疏能看得真真切切的,只有她好看的唇角边涌现出的一丝笑意。
那是诡计得逞的笑意。
江流檐抽出了玉指。
“骗你的,早就帮你付完了。”
饮品店哪有先上菜后付钱的?
秦疏一窒。
“你先别急,我还是喜欢听好听一点的称呼。”
江流檐的笑容是止不住的。
什么高冷校花?她只看到了一个好玩的小姑娘。
一个在掌心里逃不掉的小可爱。
“……谢谢主人。”
声音比以前响了一些,但依旧轻飘飘的。
感觉江流檐之前对自己的友善都是一种伪装,藏在江小姐脆弱外表的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好坏。
这是秦疏今天对江流檐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