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涩吗够涩吗？”

“你这是……”

“尝试自缚大成功！”

是的，萧酥酥就是这么一个神经病。

江澈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点什么，就干脆没说话，接着对方说了她生日的日期，七月三十号，那应该还早，来得及，总算找到个能说的话题了。

“所以今年你会送我什么呢？”

“可以先保密吗？”

“倒是可以。”萧酥酥再打了一行字，“但是让我失望就会扣分。”

“扣分？”

“是啊，你在我这做的每一件事都记在小本子上呢，哪天攒够了一百分我就来找你，要是扣光了我就把你删掉。”

“等等，这些都算是什么？好感度攻略条？”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先前都做过什么……？”

“这当然是保密的啦，不过嘛，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点。”

接着江澈就收到了一部分文本的截图。

“晚上陪我打八个小时的电话，加五分。”

“打野给我吃第二个蓝，加一分。”

“痛经的时候哄我睡觉，替我查攻略，加两分。”

“在喜欢大胸还是喜欢长腿的问题下回答长腿，扣一分。”

“和苏雨织连麦但是不和我连，扣十分。”

“等等，那天分明就是提前和苏雨织约好了的连麦，为什么这个要扣十分？”

“为什么我不能插队呢？你不更偏爱我当然要扣分，我们认识了三年，你和她才认识了三个月。”萧酥酥回应的理直气壮，江澈自然就无话可说，但他现在莫名对这个加分减分的奇怪记事本产生了好奇。

“那我现在多少分了？”

“六十九分。”

天，什么时候已经攒到这么多了？

“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哦，等到了一百分，我们就可以线下见面了哦。”

江澈望着电脑屏幕，却迷茫了一瞬间，他当然不想和萧酥酥见面，甚至如果可以，他不想和网络上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见面，在网络上他可以躲在屏幕后面谈天说地，可到了现实里，他就会变成畏畏缩缩的小狗。

得找个机会在萧酥酥知道的情况下，多和苏雨织连几次麦，把分扣光光。

…………………………

凌晨两点，江澈的直播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活跃的弹幕，他关掉了直播，然后躺到了床上，只是下一瞬，萧酥酥的语音就打了过来。

江澈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和萧酥酥打语音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尤其温柔成熟，充满魅惑的御姐音，直到有一回她和江澈聊着聊着，半梦半醒之间暴露了自己的本音，分明是萝莉音，和御姐沾不上半点边。

后来又因为她在江澈的粉丝群里，炫耀她新买的lo裙，但是是@江澈，让他来看她穿着好看小裙子的模样，却又故意发在群里。

然后被苏雨织怼了一句小矮子，然后她和苏雨织就结下了仇怨，她也开始疯狂还击苏雨织，说她也是小矮子，躲在电脑屏幕后面装高个子，苏雨织最早发照片也是那时候发的，照片里的腿修长笔直，妥妥的御姐身段，然后萧酥酥就开始发她的大胸，富有且慷慨，一定要和苏雨织分个高下，苏雨织嘲笑她那是挤出来的，然后萧酥酥在群里说了一句你等着……

当时江澈感觉不对，就把这两个人都禁言了十分钟冷静冷静。

那时候苏雨织私聊和他笑的欢脱，问他为什么要禁言捏，不禁言一会儿不就有傻子的熊熊可以看了吗？

江澈觉得苏雨织这么欺负她不好，所以才禁言的，萧酥酥就是个奇怪的人，她就好像个幼稚的八岁小孩，在网络上口无遮拦，甚至于已经到了有点神经质的程度，每天都尤其的招摇晃荡，热衷于找苏雨织吵架，就连月白她也没事会挑衅一下，分明就是要被骂两句心里才舒坦。

可江澈知道原因。

因为两年前，有天晚上萧酥酥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候他还在对着视频学绘画，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了电话，然后他听到了萧酥酥的哭声，安静的听萧酥酥说了好久好久，他听见她一边断断续续的哭着，一边和江澈说她好难过，她妈妈又来劝她去学校，她不想去，她害怕。

可她没有朋友，连哭都只能和网上认识的游戏陪玩打电话。

她和江澈一个年纪，可从高中转校过后，就一直被同龄的女生欺负，因为她更讨男生喜欢，因为她的成绩更好，或许不需要理由，单纯就是那些女生想找一个人欺负而已，萧酥酥被欺负了一年，和家里说，妈妈带她去学校处理，可处理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明里暗里被人欺负，被人故意孤立，被人恶作剧……最后她休学在家，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学校。

她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很忙，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来顾虑这些事情，最终就由着她一个人在家了，她活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每天和电脑作伴，从来都不出家门，每天浏览各种互联网碎片，与现实割裂，所以在网络上显得疯疯癫癫的。

可这些行为都只是因为想要获得关注，想要……被爱而已。

那天晚上萧酥酥说的一切他都记得，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萧酥酥是他的朋友，是萧酥酥让他那段时间的外卖能吃的好些，不用再吃泡面，所以那天他和萧酥酥从晚上十二点聊到了早上八点。

可正因为江澈的温柔，萧酥酥就总是在难过的时候找他打电话了，每次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很多时候就像是要江澈的命一样，因为江澈第二天要去学校，但是她不用。

可江澈真的在那段时间努力的鼓励了她好多好多，教她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也是因为江澈每天晚上都和她好好聊着，终于让她有了勇气再走出第一步，让她的妈妈重新转了一个学校，再次踏入了校园。

那段时间的萧酥酥还要比现在更疯癫一些，她甚至会给江澈发她的裸.照，会一边和他打电话一边喘息，会问他她早上应该吃什么，会让他帮忙给自己挑衣服，只要江澈有空她就会来找江澈一起玩游戏，反正她零花钱挺多，就连她做了什么噩梦，买了什么花，今天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数学老师好讨厌，她的熊熊又变大了，午饭吃了什么，胡萝卜好难吃，她今天试穿了高跟鞋，妈妈今晚又不回家吃饭，冬天好冷，今天下雨了，这些都要和江澈说个遍。

江澈很努力的让自己充满耐心，也足够温柔，可那时候他真的有点崩溃，不回消息萧酥酥就会发狂，然后给他发带着哭腔的语音，问他为什么不理她？

就这么江澈坚持了半年，终于崩溃，狠下心，冷处理了她半个月，她才终于收敛，不再像之前那么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