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看错了。”
“……”
确实,想必是刚考完试脑子还比较迷糊。
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看到一把剑飞了起来?
又不是在拍戏。
“不好意思,看错了看错了,给你造成了麻烦。”
我低头道歉,语气诚恳。
“那么我就先——”
口中说出的告辞戛然而止。
因为一把泛着寒光的铁剑贴在了我的脖颈。
就像贝多芬贝老师说的那样,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我眼神无辜地看着她。
她也眼神无辜地看着我。
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神夹杂着抱歉。
“它……最近不怎么听话……叛逆期,你懂的吧?”
“……我……应该懂吗?”
她陷入了沉默。
四下寂静无声。
我觉得我应该……不懂吧?
毕竟这冷意森森的铁剑是自己飞过来的。
班长却全程站着没动。
但现在这大概不怎么重要。
我尝试着开口:
“那个……可以让它离开我的脖子吗?”
女孩猛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握住剑柄,用力抽了回去。
不知为何,我一点都没有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自觉,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天然呆?
虽然自己说自己天然呆好像有点奇怪。
班长大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地弯下上半身。
“十!十分抱歉!对不起!”
“哇,好厉害,我的坐位体前屈只能负数成绩。”
“……欸?”
咦,她没有听懂我的夸奖吗?
好吧,我的语文也不是很好,这也正常。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见,班长。”
我背起书包,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一下!”
我看着班长突然扯住我衣角的手,转了回去,问道:
“啊,班长,你还有什么事吗?”
成绩名列前茅,不管什么难题都能胸有成竹神态自若地上讲台解题的班长大人,此刻一张俏脸上却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不好奇?”
“?”
我抓了抓头发,思考着班长到底问的是哪一件事。
但我实在没法确定,只好用不好意思的语气问道:
“你是说什么?剑飞起来吗?还是坐位体前屈?”
“当然是飞剑啊!飞剑!”
班长神色激动地喊道,脑后高挑的马尾随之左右晃动。
“你不觉得奇怪吗?难以置信?惊为天人?为什么你那么……平静?”
嗯……有一说一,这是个好问题
“可能……会觉得比较奇怪吧,但是,我很少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产生好奇。”
我突然想到一个比较关键的点,问道:
“对了,它现在是叛逆期的话,应该见谁都会上吧?”
我的潜台词是,只要不是针对我的就好。
但班长似乎理解错了,慌张地说道:
“不不不是的!它只是今天心情比较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真的很对不起!”
班长好厉害,她居然可以一下子眼泪汪汪。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跟别人说我的事?”
唔……这就有些麻烦了。
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我是一个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人。
因为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啊。
但是相对的,如果有人来问我,我也没有撒谎的理由。
所以,我认真的请教道:
“班长,我需要一个撒谎的理由。”
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理由来支持我的行动,但她似乎又误会了什么。
班长突然眼神慌张,半响后红着脸说道:
“我……我没有钱……只,只能肉……肉……”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说下去,还两只手抱着自己扭来扭去。
但是没有关系,有一个理由就够了。
我说道:
“我明白了,我撒谎的理由就是肉。”
有一个理由就可以,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作什么样的理解,这可以交给班长来解决。
其实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
日常状态下,我为自己设定了全自动运转模式。
我提前为这个模式设定了几千种理由和相对的行动,以保证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但是那把铁剑的靠近打破了全自动模式的运行。
这是没有办法料想到的事情,而当全自动模式没有办法应对时,便会自动退出。
现在只能用本质的状态来处理这个情况了。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回家,重启全自动模式。
女孩又一次拉住我的手。
“等!等一下!”
于是我又停了下来,问道:
“班长,你还有什么事吗?”
班长张了张嘴,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她说道:
“你可以,听我慢慢解释吗?”
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可怜地看着我。
我认为这样有助于肉这个理由的解释。
我思考了一下,点头说道:
“好的,那你来我家吧。”
“唉唉唉?!等,等下,不应该去咖啡……咖啡馆之类的……”
她越说越小声,连小巧的耳朵尖都变红了。
我说道:
“不,我觉得我家比较好,你不喜欢我家吗?”
“如果……如果这么问的话……”
班长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握住铁剑,整个人好像因为意义不明的紧张站得笔直。
她用极其微笑的声音说道:
“喜欢……”
虽然声音小,我还是听得见的,于是点头说道:
“好的,那么你跟着我走吧。”
夕阳下,班长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
虽然正常来说,两个人同行的话,应当是并排,但是可爱的班长大人似乎更喜欢走在别人的身后。
虽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没有理由去问。
这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于是一路无话。
二十三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我家。
我打开门,邀请班长进入。
“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似乎瞪大了眼睛,不断地看看我又看一看家门的方向。
“好……好熟悉的展开……”
我没有理解她说的话,这是个不错的理由,于是蹙起眉头表示我的疑问。
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话,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邹,邹泽……你的父母,晚上是不是不回来了?”
她是班长,并且和老师关系不错,存在着从教师手中拿到我的家庭资料的可能性。
告诉她真实情况是比较好的选择,这样会避免误会的产生。
这是个好理由。
我说道:
“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铁剑再次应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