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分配任务的时候,安雯和安渡因两个比较能打的被派去收拾小丑兼稳定暴君;雷霆和老唐两个比较圆滑的负责说服莫利亚加入;至于西莉卡自己,则向安渡因他们保证,会在安全的地方照顾好小秋,适时传达下一步指令。
要是安雯知道她口中的“安全的地方”,指的是成千上万暴民的中央,绝对会气到发狂的。
“真热闹啊。”
西莉卡环顾四周,轻声感慨道。大体上,这里聚集的都是下层公民,但他们并不团结,分成了好几个群体,不同群体间还时不时爆发一点小冲突。几个临时演讲台被杂乱地搭在场地中央,各个演讲者们都有自己的一部分听众。
暴乱刚开始的时候,治安署还能掌控局面,甚至还存在一些上层保镖报复性追打示威者的情况。但随着矛盾愈演愈烈,占绝大多数人口的下层公民完全占据了主动,雷霆又极力反对治安署过多使用暴力,于是整个帝王广场就沦陷为那帮暴民的活动场地。
小秋看上去有点紧张。被动聆听别人心声的她,被这里充斥着的暴戾和愤怒折磨得不轻。
西莉卡捏了捏她的手心,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小秋便两只手都紧紧抓住西莉卡的左手,像一只怕生的小羊羔。
一个男人靠过来,扯着大嗓门拦住小秋说:“喂,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自己在这瞎逛?快回家去吧,这可不是孩子能来的地方!”
“啊,我不是……”小秋下意识地想要否定,突然想起别人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察觉西莉卡的,便转而说道,“知道了,大叔。那么大叔您又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我?”男人咧嘴一笑,被小秋的反问给逗乐了,“反正这几天也没有工作可做,我跟他们出来闹一闹,说不定有点好处拿。哈,别看老板平时对我们吆五喝六的,现在不也得加薪求我回店里做饭?唉,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想……要更多?”
面对小秋的追问,男人愣了一下。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西莉卡已经拉着小秋走远了。
“现在可不是和人辩论的时候哦,小天使。”
西莉卡边向四周张望边对小秋说。
“这是不对的,他们不该……”
“当然不对,”西莉卡立刻打断小秋的话,“其实,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被气氛煽动着出来发泄平日里受压迫的不满罢了。像刚才那个投机者,都算是头脑清醒的一批了。”
“西莉卡姐姐,我们,该怎样帮助他们呢?”小秋仰起了脸,真诚地问道。她的眼睛里甚至已经泛起了泪花。
“长年累月的不公平待遇造就了人们心中的不满,根本症结在于这个国家,我们只能暂时安抚这群人罢了。暂住民们天天看着上等公民花天酒地的生活,自己却只能在一天的劳碌后,回到破旧的居所吃些粗茶淡饭,换做是你,你会开心吗?上层暂住民比他们下层同胞的生活好得多,但怨念却更深,这种怨念不是你我用语言就能抹平的。”
“难道,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小秋悲伤地说,“或许只有神……”
“如果你向那个听不懂人话的神许愿说想要人人平等,说不定它会把所有人都扭曲成一模一样的存在哦。”西莉卡半开玩笑地说,吓得小秋一个激灵。
其实她并不担心小秋会做向伪神许愿的傻事。一来,伪神唯独不会回应作为容器的她;二来,小秋肯定也知道向伪神许愿的后果是难以预计的,不然回溯时直接反向许愿“请不要保留我的记忆”就好,而不是用“请治愈我的手臂”这种简单直接无歧义的语句。
突然间,西莉卡眼前一亮,笑道:“呵,这里不错。”
她不由分说地把小秋扛到肩上,挤开人群向一个方向走去。
小秋吓了一跳,发出“呀”的一声尖叫。
西莉卡也就一米五几的个子,小秋则有一米四左右,同龄人里面算比较高挑的了。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看着像姐妹,这么一扛,画面就诡异了起来;而且在外人眼中,小秋是凭空飘起来的,偏偏她今天穿的还是裙子……
但西莉卡可不管这些。魔法强化了体能,气流护盾推开了人群,在小秋一路的尖叫声中,她几个箭步,最后一跃登上一座临时讲台。
优雅地将小秋放下,后者水蓝色裙摆缓缓飘落。
“我的人生,完了,已经,嫁不出去了,呜……”
无视了小秋的碎碎念,西莉卡打开通讯器,对广场外围的治安卫兵们说:“喂?能看到小秋吧?把东西都搬到这里来。”
百米外,几个穿便衣的汉子开始从车上卸货。西莉卡走到讲台中央,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将讲台上正手舞足蹈的原主人踹了下去,然后打了个响指,在地上展开召唤阵。
两只大型彷徨灵从咒阵中缓缓升起。它们身高三米,面容模糊,深绿色的皮肤下裹着结实的肌肉。
两侧正准备冲上来的人,见到这场面,立马以二倍速连滚带爬逃开去。人群哗然,呼啦向后退开几米,却又没有散去,反而好奇地越聚越多。
经过精心考虑,西莉卡特地选择了彷徨灵作为自己镇场的保镖。太弱的召唤物镇不住,太凶的又会把人吓跑,想来想去还是强化彷徨灵这种傻大个最合适。
不一会儿,伪装成平民的治安卫兵陆续将器材搬到台上,竟是些摄录设备、投影设备和移动屏幕什么的。有人试图拦下卫兵质问发生了什么,但彷徨灵只要稍稍侧个身,他们立马就老实了。
几分钟后,场地已经布置完成。在此之前,西莉卡已经毫不羞涩地在台上当众换完了演出服。
设备开机,大屏幕上清晰地投出西莉卡的身影。西莉卡双手交叉,低吟一句“黯光”,附近百米范围立刻变得暗如黑夜。更远地方的人群,被此地异象所吸引,纷纷往这边凑过来。
拿起话筒,西莉卡对小秋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的她,一身粉嫩的水手服加超短裙,白色长筒袜加清爽的帆布鞋,鞋跟后还有可爱的飞翼小装饰,饱和度和元气值双双拉满,怎么都联想不到那个阴沉又腹黑的真正的她。
冲着台下观众做出一个剪刀手的poss,她的眼中仿佛有小星星飞出来。
“那么,透明酱的告别演出,哈↘吉马路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