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上了法舟之后就很安分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闭目打坐冥想。

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卷的一个人,但眼下他和谁都不是很熟,那么就干脆打坐一会再次沉淀一下练气期的修为。

也其实没什么好沉淀的了,毕竟按照易行原本的炼体加嗑药加打坐,他在此时的基础已经非常夯实了,但修为这种东西就好像学习,总是精益求精。

楚河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打坐的易行,看不出来还挺努力的吗?

也不是他刻意关注这个小弟子,虽然彼此之间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但说实话本身他教导弟子的方法也是放养,基本上只要不长歪他都不怎么管。

更别说易行还不是弟子了,无非一个徒孙,倒也并不值得上心。

但易行在幻境中展现的东西让他很在意,那东西大概是类似于一种‘道’的东西,而且和当前大道不符,属于是某种……

怎么说呢,说邪魔外道也不对,毕竟楚河也是有着颇高眼界的渡劫仙,是非对错他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还是分得清的。

就好像是当前天道有意压制这种‘道’一样,易行所展现的东西与目前修真界奉为圭臬的‘道’不同,似乎并不多强调自己本身的修行。

而是去追求一种更为理想的东西。

楚河这边还在寻思着,他无奈地抬起头。

隔着法舟的舱顶遥遥望向天空中隐隐汇聚的雷云。

不是吧?又来??

想都不让我想?

楚河干脆放弃了思考易行的‘道’,活到他这个岁数,道修到他这个程度,有些东西他是十分清楚的,诸如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此间天地自有一番规则在,并不是渡劫仙就能挑衅的。

说到底劫仙也不过是在天道规则之下的玩家,或者偶尔能够跳出樊笼,但无缘无故的去挑衅那就是纯纯没必要。

楚河不过是对易行的‘道’好奇而已,为此而再和雷劫打一架他可没有兴趣,那一点都不好玩。

所有的劫仙修道修到最后都是无限趋同于同一个‘道’的,只是过程不同,表现不同,‘道则’不同罢了。

仅是手段上有差异,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本质不同。

易行总感觉似乎冥冥中有股恶意在窥探他,他隐晦地皱了皱眉,但没睁开眼睛,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呢?

对吧?

易行总是很从心的,不然也不至于能在百衍宗混三年了。

他对杀人这件事没有很明显的道德洁癖,但如果不是必须的,他还是想要避免杀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第一次是在当初的矿窑当中,具体情况嘛,不过是因为有人当时看他不是很爽,于是便想——

甚至动手的还是本来一起挖矿的苦哈哈,或许是看不惯易行能够休息和吃正常的食物吧?

谁说得清呢,易行也没有机会再问他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易行甚至对此都不是很在意,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不过一个死人罢了。

易行老早就有了‘他人即地狱’的觉悟,做事待人都留有三分余地,说上一句圆滑也不为过,甚至有些过了,显得有些怂。

这也是哪怕当时同为百衍宗外门弟子,那所谓的马师兄却敢如此随意。

但小心总无大错,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他听得多了,不管是在上一辈子还是在百衍宗的时候。

实际上百衍宗的气氛更类似于易行前世的某个超一线城市,虽说每个人都好想再准备高考一样地紧张,但说话做事待人接物基本上都起码是平和的。

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多一个竞争对手或者是仇家之类的。

当然,客气是真的客气,现实也是真的现实,大概是会客客气气地送客或者告辞的那种。

每个人想着的都是如何在提升一些自己的修为,或者多一些自保能力和斗法能力,易行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焦虑,明明外门的竞争并不激烈。

当然,别人怎么想的易行也管不着,也懒得管。

所以虽然偶尔会可惜这些个魔修小姐姐明明妩媚动人却总是匆匆而过,但实际上也没什么所谓。

他自己继续躺平就好,甚至有的时候会寻思要么先找个对象啥的稳定下来先?

做卧底做到想在卧底的地方扎根,也就只有易行了,反正在哪都是活嘛。

现在的易行远没有上一世那么偏激,他毕竟在黑矿窑里只是待了三年,不见天日的日子甚至只有两年半,而在百衍宗的生活也只有三年,对于易行来说无非就是重新读了一遍小学。

上一世的易行远没有幻境里这么好的运气,恰恰相反,虽然他救了当时的把头是事实,但在此之后把头并没有多么重用他,虽然平时的工作是要轻松一点了,虽然吃的东西也正常点了。

但仍然在矿窑里挖矿,甚至还因为之前救了把头,多了一份大夫的差事,当然,是没有工钱的。

常年的劳累和精神上的折磨,早就让易行变得更加偏激,隐忍了十几年,上一世的易行没有娶妻生子,他在黑矿窑的生活无非就是从一个无间地狱变为一个稍微能歇一歇的无间地狱罢了。

那个时候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与此事有关的人全杀了。

而玄门的到来帮他做到了这件事,洛水烟又收留了没有人要的他,于是从那开始,易行十几年的隐忍和积年累月的偏激就转移到了洛水烟和玄门身上。

在此后的百衍宗的近五十年的生活当中,他也不像现在这样,相反,他成为了一个尤其典型的魔修。

一个人的性格底色不会随意更改,甚至会陪伴终身,矿窑的经历和百衍宗的生活只是把这种偏激放大了而已,在其他时间,易行还是那个笑呵呵懒洋洋的咸鱼。

于是他回到玄门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逢人便笑,都是见人就讨好,他也无所谓,而且毕竟那些个弟子也是玄门中人,年纪也不是很大,易行还真的没必要和小孩子计较。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易行没有那么偏激,没有那种视洛水烟高过生命的心思了,虽然在幻境中他还是重蹈了一次覆辙,但在他的观念当中,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值得他犹豫地献出生命地。

易行从来都是一个偏激的人,他这点倒是一直没变。

——

ps:今天没了,我要写另外一本,赶全勤,赶完之后再说了。

毕竟是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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