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南先是红了脸，后是捧腹大笑。

一时间，她竟然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少年的疑惑。

明明是很变态的话题，但可能是对方太单纯了，眼神都是那么清澈，反而让理解其中含义的自己有些难堪。

而且，莫南也是故里小学的人，她听说了四年级那个在女生面前露.鸟的男生，她的班上今天也开展了相关的X教育话题。

她自然知道少年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纯粹是不知道作何反应，索性笑了。

顾北弟弟班上的教育工作，似乎做得很糟糕，完完全全误导孩子，还不如不做。

笑完了，她左顾右盼，确保四周没人，还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少年的脸蛋，眯着眼睛，搭配上泪痣，眼角勾勒出一抹魅惑众生的气息，像是一只小狐狸，吐气如兰，温声道：“你，想和我生小宝宝吗？”

莫南不是那种猥.亵小孩子的变态，纯粹是起了玩心。

光是今天笑的时间，似乎都要超过平时一个月的分量了呢。

却不料。

正当莫南对于少年的答案满怀期望的时候，后者竟然是给出了意想不到的答案，道：“不想。”

“啊…？”莫南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这可真的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失望了，对于一个小孩子的答案失望了。

糟了，今天有点怪怪的。

下一秒，顾北补充道：“今天上课说了，男孩子要二十二岁才能结婚，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生小宝宝！你等我长大好吗？”

莫南又笑了，嘛…总感觉话题有些怪怪的，但内心那一份喜悦是实打实的。

她今年小学六年级，一米六一的个子，比少年高了正正一个头，这一刻，她正坐在沙发上，少年则是刚刚插好光碟，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正好平视…

莫南不是一个贪玩的人，却久违地对一个男生起了玩心，故作沉吟，道：“唔…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还是想收一些定金…”

“定金？我没钱！”顾北又急又较真。

“我不要钱。”

“那你亲我一下…”

当莫南说这一句话的同时，下意识地侧了侧脸蛋，虽然只是一个极小的弧度，但表明了她只是想让少年碰一下脸颊的想法。

只是脸蛋。

却不料。

一个不经意间的失神，莫南的眼里映出一个少年，越放越大，最后定格，定格的一瞬间，嘴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不是舌吻。

甚至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吻。

大概只是少年用嘴唇拙劣地轻轻一点，蜻蜓点水，飞燕掠湖，即便如此，依旧在少女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大意了。

初吻，没了呢…

莫南知道是自己表意不明，让少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明明只是想让他亲一下脸颊...

她稍微红了脸，没有任何吐槽与抱怨，也没有怪罪，只是道：“额…你以后不可以对其他女孩子这么做，知道吗？”

“嗯，我以后只会跟你这么做，只要你愿意的话…”

莫南再次一怔。

糟了，心乱了…再一次表意不明，让他又误会了。

她其实只是怕自己教坏了少年，担心他以后冒冒失失去亲其他女孩子，一不小心惹出大麻烦，仅此而已，并不是让他以后只亲自己…

嘛…算了。

有些事情，等他长大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总有一天，少女会飞远，一点点远离这个少年所栖息的盛夏。

随后，顾北坐在了莫南身旁，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星爷的《大话西游》…

“顾北弟弟，你平时就是这么待在这一条步行街的吗？”看电影的时候，莫南问道。

“嗯，有时候会在店里兼职，有时候会去帮志豪哥送光碟…每个月都会去莉姐的理发店剪一次头发，偶尔会在街头的榕树下喂猫咪…最后，在夜里…”

“在夜里？”

“嗯，在夜里，我会去海边，沿着海边大道一路前进，去你家…我很喜欢故里小镇，很喜欢很喜欢…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希望自己能成为其中一个故事…”

白天正常上学，放学会和小伙伴们去打篮球，也会去网吧，偶会会去兼职，每个月剪一次头发，晚上去海边散步。

这不光是小镇少年的日常，也是他栖息的世界，像是一只栖息在盛夏的蝉一样，夏天一过，世界末日。

“原来是这样…”

莫南开始了解少年的世界，在他的牵引下，步入了这一条街道。

这是少年与少女第一次看《大话西游》，当时只是单纯觉得很搞笑…不知道多年以后再看一遍，又会是怎样一番心境？

……

九点不到。

顾北与莫南一起离开了休闲小站，离开步行街以后，走了十分钟，来到了春风里大街，上了一个斜坡，来到了沿海大道，沿着沿海大道一直走，便是别墅区。

秋天了，虽然白天有些闷热，但晚上的凉意是真实存在的…走到一半，莫南还是牵起了顾北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听妈妈说了，这里准备开发成旅游景区…”

“所以会怎么样吗？”顾北才小学四年级，哪里懂那么多事情。

莫南想了一下，道：“意思是…这里以后会有很多外地人来玩。”

“噢，我也不是很在意…”顾北有些较劲，道。

“干嘛不在意？”

“因为我不在意其他人，也不是很想见到改变，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我可以每天跟你在一起，还有其他人。“

“噗…顾北弟弟，你其实嘴巴很甜，以后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啊…你不是才答应等我长大吗？怎么才过去一个小时就说这种话题了呢？“顾北有些急了，瞪大眼睛，紧张道。

见到顾北这副样子，莫南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唔…我是答应等你了，可我尊重你的最后的选择，你还只是小孩子，以后会长大，会变化…“

言语间，恰逢海边的灯塔回旋一周，落到了莫南的身上，搭配上深夜秋风，一双美眸微微一眯，美得让人有些寂寞。

“不！“

“唔？“

“莫南，我会长大，但不会变化，至少对于你的心情，我是不会变化的…“顾北咬紧嘴唇，握紧拳头，郑重道。

那时候。

我与莫南对于成长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她以为——成长是要杀死过去的自己，埋葬过去的自己。

我却是觉得——即使时间模糊很多的东西，内心深处最本质的东西都不会变。

虽然莫南的心里并不相信少年的话语，但她还是笑了。

正如莫南所说的一样，她已经六年级了，希望稍微独立一下，自从这一天以后，她时常会走路放学，偶尔会出现在步行街。

也许这么说有些不要脸，但她的确稍微变得活泼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