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叮嘱的事情叮嘱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或许是意识到了今日的自己过于絮叨，云霞不复多言，亲自将两人送出院外。
“师尊给了你如此不错的宝物，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注意到楚云希一直低着头，秦羽枫犹豫片刻开口了。
楚云希抬起头来，眼眶却有些红，“没有..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白月是因果宝镜生成的人物，本不应当存在。
来自云霞的这份情感原本应该是对她夭折的那份徒弟的，现在却给了白月。
楚云希本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类似于“开一局游戏”罢了，但现在看来，因果宝镜所带来的东西远不止是游戏那么简单。
至少对于身处“因果”影响之下的人们，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他们的喜怒哀乐。
“愧疚的话，好好回报你的师父就好了，我相信云长老想要的并不是你的愧疚，而是得到她的支持后继续前进，带给她希望。”
秦羽枫思考许久后如此开口了。
“哎？”听到这句话，楚云希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怎么，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楚云希面色略带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羽枫，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话不奇怪，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
她印象中的秦羽枫一直都是高冷无比，一直以来对她有意无意的投怀送抱也是无动于衷，没想到却是会在此时说出安慰人的话语？
“好吧，那你当我没说这些话。”秦羽枫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奇怪。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讲呢？你说的很对，心怀愧疚什么的没有意义，不如多想想怎么回报师尊，所以.”
说到一半，她却是忽然停顿了下来，两颊染上了几分红晕。
“所以什么？”
“所以..多多少少有点感谢你吧，多谢你提醒了我这个，不然我有可能要钻牛角尖了。”
一边说着，楚云希一边十分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去。
“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吧，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倒是你，我总感觉你在某些事情上过于扭捏，就像是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楚云希一愣，随后整张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涩整个涨红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男人啊，在蜘蛛洞里的时候，你两次..两次碰了我的身体，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在某些方面确实缺乏阳刚之气，不然也不会在花满楼被人错当成女人了。”秦羽枫挑眉道。
“......”因为对方说得太有道理，楚云希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我这也不是嫌弃你，只是觉得你做出一些改变会比较好，如果能成熟一点，你师尊也不用这么操心你的事情了。”
说完，秦羽枫拍了拍楚云希的肩膀。
“那就先说到这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几天后的天渊试炼再见吧。”
楚云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片刻后..
“断开连接”，重新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楚云希一脸的愤怒。
“成熟，我不够成熟，你区区一个五重境小菜鸡敢说本仙尊的不是？我在仙魔战场杀魔如杀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他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在就要砸下之前想了一下此物的价格，然后换了一个笔筒砸了下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笔筒砸在地上，毛笔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楚云希的愤怒却还未平息。
说他娘炮什么的他也认了，毕竟扮演的确实是女角色，说他不够成熟这是真的忍不了。
他两世为人，虽然两世都家庭条件不错，没什么生存压力，也没经历什么风雨，但怎么说也能算得上一个四十岁的人了吧？
这秦羽枫居然说他不够成熟？岂有此理！
说起来，秦羽枫貌似也就比白月大两岁，才十八岁吧？
就算他前面有吓唬人的八次转世，他这一世也不过是毛头小子，自己也没多成熟吧，凭什么这样说他？
于是..余怒未消的楚云希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库房穿上了自己的那套战甲。
“你们的魔帝害我心情不好，我找你们撒气，很合理吧？”
他脸上露出了有些残酷的笑容。
于是当日的仙魔战场掀起了残酷的腥风血雨，仙界第一神将在沉寂许久后重出江湖。
当日，楚云希便以一人之力端掉了一整个魔族据点，还是以极其嚣张的正面强攻的方式达成目标的。
因为楚云希作战风格的改变，两界之人议论纷纷，都在谈论这位“老六”又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虽然楚云希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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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经过一番心态调整后，又觉得自己行了的楚云希与秦羽枫搭乘月明宗的巨型飞舟抵达了天渊入口。
天渊在外表上是一道狭长的大裂谷，也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说许多年前有一名盖世真魔曾经陨落于此，溢出的魔气就逐渐演变成了天渊。
“看起来还蛮壮观的。”
从飞舟上俯瞰下方，楚云希有一种好像在蓝星上欣赏到东非大裂谷一样的感觉。
虽说仙魔战场上更为夸张的景致也有，但能在凡间界看到这些还是头一遭。
“魔功臻至化境可修成真魔，飞升真魔界，但这样强大的存在居然也陨落在这里了。”
秦羽枫却是如此感慨道。
“不过是一只混世大魔而已，陨落就陨落罢了，倒也不必为此感到伤怀吧？”楚云希下意识说道。
然而秦羽枫却摇了摇头，看向了楚云希。
“白月，你真的认为这人就是所谓的妖邪？”
楚云希一愣，随后才回想起自己的立场。
“咳咳，怎么说呢，对吾辈魔道中人来说，这位大魔算作是我们的前辈。
但他被联合诛杀在此，动手之人也有魔道中人，想必是犯下了深重的罪孽，不值得我们同情。”
沉默片刻后，秦羽枫没有辩驳，略微点头，“你的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楚云希哪里会看不出来，对方没有真正被自己说服。
不过双方立场本就不同，楚云希也不指望自己能就这样改变他的观念。
相比这些，她显然更关心接下来的攻略计划的实施。
之前的计划因为太草率以失败告终，这次的天渊之行她做足了准备，制定了相当缜密的计划，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再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楚云希嘴角微微翘起，前所未有的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