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别人坐到这个位置上。”
夏清瑶说道。
别人？
白海砂一愣：“你说的是谁？”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夏清瑶从容地视线低垂，抿嘴轻笑着，好像聊到此处十分开心的样子。
白海砂见到她这幅模样，心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所以……让那个人成为首席弟子，你就满意了对吗？”她又旁敲侧击地，想要套出夏清瑶口中那个人的身份。
只是夏清瑶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安静地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已经是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了。
白海砂咬了咬牙，心中虽然有些刺挠，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接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露出坏笑着开口说道。
“夏首席，只是空出一个名额的话……是不是不太保险呢？”
“嗯？”
夏清瑶抬了抬头。
“你想想看，如果有两个首席弟子都死了，那你口中的那个人，升为首席弟子的概率是不是又提高一倍？
“我们两人不如联手，把那个叫陈妙彤的也给干掉！怎样？”
白海砂用循循诱导的语气说道。
夏清瑶茫然眨了眨眼睛：“没必要，一个名额足以。我会动用一些手段和关系，让这个名额一直暂缺下去，直到他坐到这个位置上。”
“切……”
白海砂顿感无趣，手托着脸靠在茶桌上。
本来想除掉陈妙彤这个祸害，谁知夏清瑶并不感冒。
“总之，”夏清瑶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轻笑着说道“还是多谢妹妹帮我扫清了一个障……碍……
“咦？”
说到后面，她轻咦了一声。
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啊啊，不客气啦！如果感谢我的话就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咳！”
白海砂话说道一半，夏清瑶突然一剑抽来！
寒光闪烁间，白海砂没反应过来，剑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滴答！”
一滴鲜艳的血珠，缓缓顺着剑刃边缘流下，落在在两人当中的茶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白海砂吓了一跳，她猛然抬头看向夏清瑶，只见对方依然是微笑的表情，只是眼神却极为冷冽，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雌狮一般。
白海砂咬了咬嘴唇，心中发毛。怎么刚才还聊的好好的，现在就要动手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才故作镇定开口：“夏首席这是干什么？”
夏清瑶却是和善的微笑，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她，没有说话。
“夏清瑶！我可是白家嫡女……”
白海砂慢慢坐直身子，想要远离夏清瑶手中的剑，但她后退一寸，锋利的剑尖就前进一寸，死死地抵在她的喉咙位置。
她感觉自己要是咽口唾沫，这把剑就会划开她的喉咙。
夏清瑶是真的敢在这里杀她！
这女人到底什么毛病？
白海砂捏了捏手指，手心中全是汗水，她虽已经突破了筑基境，但想和夏清瑶一战，无疑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心中急呼着。
主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两人就这样对峙一会。
夏清瑶方才开口，语气慢柔柔的说道：
“脱鞋。”
“什……什么？”
白海砂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脱鞋。”
夏清瑶又柔声地重复了一遍。
白海砂手指抖了抖，虽然不明白夏清瑶的目的，但不得已只能照做。
因为剑尖还戳在喉咙上，她尽量小心地保持上身不乱动，然后一只手伸到桌下，艰难地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一只白皙可爱的裸足，便暴露在空气中。
“给我。”
夏清瑶淡淡命令着。
白海砂咬了咬牙，又慢慢将自己的鞋子放在茶桌上。
那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灰色兰花鞋，看起来十分别致。
夏清瑶这才收起笑容，用余光看了桌子上的鞋一眼。
“尺码对不上……”
喃喃低语地说着，令白海砂听不懂的话语。
下一刻，夏清瑶坐直了身子，收起长剑。
“抱歉，是我冒犯了。”
夏清瑶面色平淡地低头欠身，向白海砂道歉一声。
变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白海砂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地摸了摸刚才被戳中的咽喉位置。
还好，只是破了点皮……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要忙，妹妹就不用送了。”
说完，夏清瑶起身，拿起了门边的雨伞，便开门向外走去。
白海砂一言不发地目送她离开，等到动静彻底消失之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她看了看茶桌上的鞋子，还有些心有余悸。
主要是，她完全想不通，夏清瑶突然发难的理由……
难道说错了什么话吗？
就算这样，她要看我的鞋干什么？
白海砂从头开始，把今晚见到夏清瑶之后的整个过程，都回想了一遍，也没觉得她有那句话说的不对。
“真该死，脑子有病的女人！”
她索性便不想了，她得出判断，夏清瑶这个女人脑子绝对是坏的！
自己就算再善解人心，也不可能明白一个头脑不正常的疯子在想什么！
难怪……难怪主上也不相信她，原来主上早就看清了她的本质。
以后尽量躲她远点就是了。
即便如此安慰自己，白海砂还是有些愤愤难平。她拿起桌子上的小鞋，狠狠地向门上砸去！
……
问天楼外。
夏清瑶出来，撑起雨伞，走入了淅淅沥沥的雨中。
这时的雨比起之前，下的要小上一些。
夏清瑶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时不时用灵力荡开前方积水，不至于让泥垢溅到衣服上。
她此刻也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心中不是很开心，反而有些困惑。
那杯茶水中，怎么会有一种，和师弟的口水相似的味道……
不过，鞋子的大小又对不上，说明白海砂不是师弟房间里的那个女人。
……
或许，是我尝错了吧。
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趁着师弟睡着的时候，偷偷品尝他的味道了。
太过久远的记忆，会出现模糊和偏差，也是正常的事……
夏清瑶缓缓叹出了一口气，走出了这片泥泞的街道，神情颇为惆怅。
我单纯的师弟啊……
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你想明白？
除了师姐以外，别的女人，是没有能力保护你一辈子的。
……
夜色水汽氤氲，雾蒙蒙的街道上，细密的雨点一直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