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理疗馆的门,把强硬想要留下了和他一起吃晚饭的白悦心赶走后,叶安平就回到卧房里面,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清点着一会儿要拿给师妹的东西。

灵石、丹药、符箓什么的……

在师妹当初和凤羽蝶离开百莲宗的时候,他给师妹的储物袋里备了一些,但这两个月过去了,也应该差不多了。

师妹是属于那种,你不问她,她就什么都不会说的性子。

像是聚灵丹这种炼气期修炼几乎必备的东西。

每次拿给她,让她吃完了之后再给自己说。

结果每一次师妹吃完了,她宁愿自己去山里挖药草自己熬药,也绝对不会主动对他提。

甚至以前有一次,叶安平忘记了她火石和水石用完了,结果她为了省灵石,那几天每日都直接跑百莲宗旁边山里的湖水洗澡。

叶安平对此也很有些无奈,因而现在也不得不把东西计算清楚,免得她为了省灵石而做出那些窘迫不已的事情。

清点好东西之后,叶安平简单做了一个记录。

水酒就搬了一张躺椅去后院,盘腿坐在上面,打坐凝气,一边吸收起日月精华,一边等她师妹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哒哒”两道脚步声传入耳中。

叶安平警觉地竖起耳朵,听得那人脚掌长约七寸,重不过八十七斤,便也是稍稍安下心来。

下一刻,两只小手直接捂住了他的眼睛。

“师兄,猜猜我是谁呀?”

“哎——”叶安平抓着她双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有这么傻一个师妹,你都叫我师兄了,还让我猜。”

“嘿嘿……”

裴怜雪憨憨地笑了笑,后便直接坐到了躺椅一侧,身子一歪就靠在了他肩膀上,问道:“师兄等我多久啦?”

“等你……”

叶安平愣了一下,这才看见头顶那一轮明晃晃的半月。

原来他这打坐,直接打坐了三个时辰。

再过一会儿都到凌晨了。

顿了顿之后,他答道:“没等多久,我也刚刚关门休息,你和萧云萝在坊市里逛到现在吗?”

“没,我们吃完饭就回玄星宗了,我回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再过来的。”

说着,裴怜雪张开双手就往叶安平身上扑。

“闻闻?香吗?”

“嗅嗅~”叶安平将鼻子凑到她颈侧点了点,“蔷薇露?”

裴怜雪一脸羞红,但也没去躲,心不在焉地答道:“原来那叫蔷薇露啊?萧师姐她送了我一瓶,说倒在浴盆里,洗完之后香香的,我就试了试。”

叶安平苦笑,蔷薇露在坊市里市价五六百灵石一瓶,算是奢侈品了。

从他闻到的气味浓度上来说,她师妹不是倒了一瓶也得有大半瓶,都快香成一树盛开的雪梨花了。

不过,听着裴怜雪这么说,他蓦然又感到了些许紧张。

这萧云萝过的日子自当是豪奢无度,现在和他师妹交上了朋友,万一以后他师妹也被萧云萝带成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养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但是,看师妹似乎挺开心的,叶安平也不准备去扫师妹的兴,只期望师妹应该是懂事的,不会变成一只四脚吞金兽。

随后,叶安平站起身来:

“你坐着,我看看帮你按脚。”

“啊……”

“正巧看看你这两个月有没有偷懒,每日按时练剑打坐了吧?”

“那当然了。”

叶安平笑了笑,便去屋子里端来了木盆,倒上热水,单膝跪在了躺椅一旁,伸手就抬起师妹的小脚,帮她脱下绣鞋和袜子。

就像是以前那样,把师妹的小脚放进热水里泡了一会儿之后,叶安平便以掌心托起师妹的小脚,将灵力运转至用拇指指尖,轻轻拨动位于脚心处的一条一条经络。

不同于招待来理疗馆的客人,招待客人是为了赚灵石,所以以客人的舒适为最优先考虑。

而对待师妹,叶安平所用的力道和灵力量都更为深入。

这种疏通经脉的方式,其实是非常危险的,相当于用一把小刀在经脉中剔出那些多余的结块,疏通血管,稍有不慎便会经毁脉残。

但师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经脉之中有多少个结点,叶安平都烂熟于胸。

按了一会儿,他见裴怜雪小手紧紧攥着自己裙子,咬牙强忍的表情,便也是说话引开她的注意力:

“疼吗?”

“习惯了,没事。”

“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 …

就这么按了一刻钟左右,裴怜雪的额头上也生出了不少的冷汗,在叶安平放开她双脚后,才大口地松出了一口气。

她屈膝坐在躺椅上,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腿,将脸贴在膝盖上,看着自己师兄甜甜一笑。

“师兄,之前那位白师姐你怎么认识的?”

叶安平将洗脚水倒在后院的里那颗柳树下,答道:“她之前帮我审核了店铺的申请书。”

“然后呢?”

“然后?”叶安平坐回到裴怜雪旁边,“然后,你和凤羽蝶在剑试上把她给打到自闭了,我就安慰了她一下,接着就认识了,她有空就会主动过来帮忙。”

“所以……师兄想娶她过门?”

叶安平瞥了她一眼,扭眉纳闷道:“你思维怎么那么跳脱?这怎么和娶过门联系起来的?”

“啊……就是……”裴怜雪一时有些紧张地撇开视线,道:“孤男寡女,这样呆在一起,那不就是想要娶她过门吗?”

叶安平眉毛一挑,反问:“这不也挺正常的吗?咱俩以前不天天在一起。”

“… …”

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裴怜雪将脸往自己大腿里面埋了一点,食指勾着自己的耳发,缩在一起的两只小脚互相蹭着彼此。

她又是安心又是不安心的……

安心是因为,师兄这话似乎就是肯定他对那位白师姐没意思。

但如果师兄这话的意思是这样,那不也就是说对她没意思了吗?

犹豫了一会儿,裴怜雪鼓起勇气问道:“所以……不娶吗?”——她是问的自己。

“当然不会娶。”——叶安平是回答的白悦心。

“… …”

裴怜雪满眼失落地垂下头。

这会儿,叶安平看天色也暗了,便准备让裴怜雪回去了。

他回到自己卧房,把他之前清点出来的东西装在一个储物袋,拿出来交给裴怜雪。

“这袋子里除了你平日每天吃的丹药之外,还有两千灵石。”

“两……两千?!”裴怜雪担惊受怕地接过储物袋,往里面瞅了一眼。

“嗯,你的学费。你是作为陪读进入玄星宗的,所以要交学杂费,等门选成绩出来之后,你就把灵石交到主峰那里去。除此之外,还有伙食费之类的,在玄星宗里面不用太省,没了之后就来我这里说,师兄供得起你在玄星宗修炼。”

“……那我不是又要欠师兄一大笔了吗?”

“欠什么欠,师兄愿意给。”

叶安平露以无奈地笑容,想起上次和她开玩笑说的话,看来她当真了,便连忙解释道:

“上次师兄说你花师兄钱,那是和你开玩笑,师兄我可没那么小肚心肠。别想着什么还我了,好好修炼就是给师兄的报答了。”

“……嗯。”

“好了,也不早了,回玄星宗吧。以后师兄要找你的话,会让那位白师姐去叫你,师兄进不了玄星宗山门。”

裴怜雪撇了撇嘴,抓住了叶安平的衣角,道:“我想多和师兄呆一会儿,两个月没看见师兄了。”

“行吧,明明都快及笄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喜欢撒娇?”

叶安平看着,摇头叹气,敲了敲她脑袋。

裴怜雪鼓起脸颊:“就撒娇嘛,不行吗?”

“行,当然行。哪有师兄不让师妹撒娇的道理呢?走,我带你去坊市里面逛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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