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去,却不过只是从一种黑暗到了另一种黑暗之中,温暖的火燃烧着,照亮了三角纹络的地板,照出了两旁屹立的柱子,也一并照亮了她自己,脚掌踩在地上的声音传出去又传回来,传出去却不回来,在连续的步伐中,演化出了不规则的跃动。

赫菲娜没有感觉到人的存在,空空的空间,空空的空,带着疑惑,继续向前走,面前赫然出现了没有扶手的楼梯,向上延展而去,每一阶上都雕刻着三角,这不过旋转了角度,成为了交错的六角星,被一个恰好的圆所围住。

她知道这是陷阱,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只是伫立在原地,时之钟停止了转动,仿佛这里已经是永无的静止之处,又或者是黑洞的界限视点,宣告了她的死亡。

但她的脚踝突然碰到了什么,受惊般地回头,火照亮了它们的面目,无脸的鬼们,不放弃到手的猎物,伸出了渴求的挣扎,一并进入了门中,感应着她的气息,找到了她,从四面八方窜涌了过来,逼着她,咬着她,使他不得不迈出了第一步。

可这不过只是另一场无尽的旅途的开始。迈出第一步后便是第二步,只要黑潮的追逐不停止,她的步伐就不会停歇,楼梯向上蜿蜒,仿佛没有终点,微小的火纸照亮了小小的远,既是庆幸,也是无望,庆幸的是还可以走下去,无望的是没有终点,哪怕遇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也不能够驻留,她会被吞没,失去唯一的路径,但是她不得不冒这个险,这座宫殿的主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就好像是在玩弄她,以藉得到愉悦。

黑潮加快了速度,涌入缩窄的空间中,同样的流量,会得到不一样的扩展,催促着赫菲娜,不得不加快脚步,疲倦与劳累随之而来,但是又有谁能一直坚持呢?她不是神,却被赋予了神的责任与使命,只好将她称作是英雄,即便是这样,也是出自于人类,又回归于人类,血肉之躯在精神与意志的坚毅下,忘却了肌肉的抽动,神经的麻木,也阻隔了痛苦。

声音渐渐的浮现,和着愈发沉重的步伐,竟不能和成乐章,无规律的节奏,却又是清脆与轻快,就好像踩在木板与石板上,C调突然升高三度后成为F调,成为曲子中不安分的乐符。

她继续向前走着,但似乎余光看到了什么,只是面朝前,不能投入太多的顾及,终于奔跑了起来,背后的那恐怖的事物,一直忐忑着人的心,理论上的负担极限,在步伐声中迎来了溃堤。

于是她看到了她的影子,在下面,她的脸上感觉到了液体,那黑色的流质从上面落下,脚步在一瞬间停顿,模糊的变得清楚,凶潮的面回应了光,映出了她,也映出了那回转的楼梯,错综复杂,就好像是埃舍尔的的连廊,在视觉上给予人错观,她知道了一切,扭曲的空间,困住了她,使他不过只是在原地踏步。

涌出的漆黑之手,又将无数的她高高献出,推举在每段的台阶上,她竟不能分清自己,是否真实,明明在这里的是自己,明明在下面的也是自己,那么哪个会是假的呢?又或者每个都是真的,她不清楚,只是将头抬起。

坠落,如命运一般,无可阻挡。

赫菲娜在旋转地倒置下,这才看到,台阶的棱线并不平行,有着很小的偏离,却一点点地累加,使得最终的她如此这般。温暖的火被掐灭,温柔的人被吞没,只有黑暗的大啖食粮之刻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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