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露安观察到了她的表情,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叶雨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眉毛早已经拧在了一团。
叶雨雨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这种压抑感从来没有过。
她起初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洛姆·里联系在一起,但心焦的感觉会让她想起三四天前的夜里,她在夜里寻找里的踪迹,和当下的感觉如出一辙。
当她们到达洛姆的阁楼外,叶雨雨松了一口气,然后告诉露安:
“少主在家中的,如果院里没有人,雄鹰雕像旁边会挂上木牌的。”
“我来的时候,分明还没有挂上木牌。”
“可能是当时他还没睡醒吧。”叶雨雨摇响了铃铛。
就如露安所说的一样,当时阁楼外铁门旁的铃铛响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露安又敲了两下大门,但叶雨雨等不及了,她内心的惶恐更甚。于是她用钥匙打开了铁门。
阁楼里鸟的鸣叫让叶雨雨感到心烦意乱,但整个空旷的阁楼因为过于宁静,布满了诡异的气氛。
叶雨雨从来没有觉得这里如此的陌生,更别说第一次拜访的露安,两位少女就这样听着自己和坚实的竺青色石面相伴而行的声音,沿着面前的螺旋楼梯一步步向上。
“导师,您在这里等我。”二层的转角上的平台,叶雨雨将圆形的板凳从圆桌下抽出,示意导师坐下。她则是轻轻的走到了洛姆的卧室门口。
“笃笃。”
“笃笃。”
“笃笃。”
没有回应。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叶雨雨一把推开了门,她一定要一探究竟。
大门打开,眼前的景象让女仆险些昏死过去。
碎裂的墙壁,落在地上的精致灯具摔的散落一地,雕刻着雏鹰和木棉花花纹的墙壁被掏出一个窟窿,半裸着的洛姆被子只盖住了关键部位,趴在地板上酣睡。
确认了洛姆的鼻息以后,叶雨雨放松了许多。
“少主以前也······不会这样啊,”叶雨雨头脑一片空白,然后开始收拾起满地的狼藉。
······
【洛姆·里】
“我这是,活过来了?”如同浮出水面一般,我的意识回到了身体,我坐了起来,叶雨雨忙碌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身上裹上了一套外衣,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悄悄的摸了一下内衬,所幸先前系上的布条碎片还在那里。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叶雨雨,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于是认真的检查了身体,没有一处感受到受损或是异样,当我将手探入发辫之中的时候,我怔住了。
那瓶昨晚被我吞下的假死药剂,安详自在的躺在里面。我感受着冰冷的玻璃瓶体,将它放在指尖摆弄,黑色浓稠的溶液在里面慢吞吞的流淌。
“到底怎么了啊。”疑问充斥了我的大脑,我和叶雨雨对上了视线,她朝我抛来一个和善的微笑。
“少主,您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会做些奇怪的事情?”她笑眯眯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我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只得默不作声的穿上衣服。
“我和露安导师在外面等您。有疑问的话我们出去再说吧。”女仆抱着碎掉的残片和砖墙出门了。
“难道这也是梦?”先是梦见了灯塔的记忆,然后又梦见了洛姆里的沉沦,最后又是魔法师杀手,我总觉得这些串联起来的梦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茫然的揣上了桌旁的短匕,踏出了门。
“你说你梦见了魔法师杀手?他的能力是可以从墙体中穿出来?”我们此时正出现在半山腰上,露安导师提出让我们去王城和那边的警卫队提出申请。
作为那天庆典演练死者的目击人,又是公爵之子,我的保证是具有效益的。
“说到从墙体中穿行,和少主您的描述相似的可能是三阶以上的融水术。”叶雨雨对此提出了观点。“整个学院里能用到三阶水系法术的,应该只有阿伦导师了吧。”
“还有一位,院长【达维布隆德】。阿伦的水系法术,都是传承自他的。”露安提出了补充意见。
院长我见过,他是个有些微胖的男人,和昨天见到的或者说梦见的那个高瘦男性完全不同,反而和阿伦导师的身型有些相似。
我想象了一下阿伦导师和欧吉战斗的场面,优雅而细腻,和梦里那个隐忍的魔法师杀手逐渐重合。
我摇了摇头,把不好的念想从脑海里抛出,不能根据一场梦境做出乱七八糟的判断。
叶雨雨似乎若有所思。我盯着她看,可是她没有想要和提出话题的意思。
“据说有一种特殊的邪魔也可以制造出这样的错觉吧,能够进入人的梦境里对人发起攻击,甚至光系的致幻和催眠也都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再这样想下去也无济于事啦。”露安看到我们的气氛有些凝重,便拍打着我们两的肩膀,然后笑着说。
露安这是在替阿伦打掩护吗?我感觉有些不舒服,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感受到了嫉妒这种情感。
“好,总之只要和王城的警卫队把事情说清楚,应该就安全了对吧。”我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话题。
【默尔索托】王城。远远的从山上就能眺望到远处的城市,有着黄色的圆锥形屋顶的建筑群,国王和贵族的住所都依山而建,而更远处的屋舍修葺的规整而端庄,从这里看能目睹到城市的一半容貌,而在山的另一侧则是能俯瞰整个默尔索托的风景。
沿着这条路,左手边就是宏伟的城堡,撑起的城墙展露着他的锋芒和辉煌,右手边的圆顶建筑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那是一处大型军营,负责者首都的治安和管理。
这里是最近的一处,多用来处理杂事和护卫安全,也是和学院联系最密切的一处军事设施。
我看了看大路正中央的方向,那里一座高耸的雕像就伫立在那,输的很靠后的长发男性,身穿布衣,手持巨剑,看向正北的方向。
那就是默尔索托,神话故事里的弑神的英雄与罪人。他站在那里,一边忏悔着自己的罪过,一边拯救着世人。
只是回想起阿伦那天讲述的故事,我就感到后背的鸡皮疙瘩沿着脖子爬了上来。虽然我并非诞生于他们这里的民族,但是这里已经渐渐的吸引了我。
以后有机会也许可以来这里参观。露安领着我们走向了右边戒备森严的关隘,大约向前走了数百米的长长的碎石桥道,我们抵达来了一处岗哨的位置。露安朝着左侧那位士兵递出了一封信,邮戳上的米兰花图案映入我的眼中。他向我们行了一个礼,然后干脆利落的拿起武器。随着他和对面的兵卫各向后退了几步,面前沉重的铁制闸门慢吞吞的张开了大口。
“丰收节快乐,勤劳而可敬的学徒们!”兵卫们的声音洪亮而铿锵。
“我们进去吧。”露安转过头来,红色的短发小小的跳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