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柳静姝从昏迷中苏醒的,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滴答水声。

自己这是……她努力回想着此前发生的事情,但迷~药残余的效果仍未散尽,脑袋里就像灌满了水银,连抬起头都困难。

手腕好痛,身体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眼前还蒙着层厚厚的布,什么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她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现在她不仅仅饥肠辘辘,喉咙也干得冒烟。

如果,能有点水就好了。

然而,她才刚开始尝试着动身子,头上的锁链便哗啦啦地响,心情也随之跌入了谷底:从被吊着的姿势来看,自己大约的确是被绑架了。

有没有搞错啊喂,对付一个残疾人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蛋,有本事你就将我放下来,我他喵的……保证乖乖呆在原地不会逃跑。

别误会,这可绝对不是怂了,只是她现在这种眼盲腿残的状态就算绑匪只是单纯将她丢在这里她都极有可能活活饿死,唉……

现在唯一可以宽慰的是,至少嘴没像电影里那样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堵住。

当然,这十有八九也意味着此处远离有人烟的地方,所以绑匪并不在乎她会弄出动静。

不管怎么说,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请问,有人吗?”略微沉吟过后,她尝试着开口道。

哪怕只有绑匪也好,讨点水喝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可空气静悄悄的,根本无人应答。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值得你们为我大动干戈,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来谈谈怎么样?”

……

然而,她所有的话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这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阵凉风,吹在小肚子上,凉飕飕的,让柳静姝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一个人被绑匪丢在未知地方的恐惧,还有生理方面的煎熬,两者加在一起如同化学反应般化作了一抹委屈:明明她重生后就一直安分守己想要好好开始新生活,从没招惹过任何人,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柳静姝越想越觉得气不过,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掉,浸湿了蒙着她眼睛的布料。

自己真是太丢人了,活了快三十岁居然还像个小女生般哭哭啼啼的。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自从变成女孩子后有些东西就不受她控制了,明明她不想哭的说……

哒!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打火机的声音。

柳静姝呆毛一翘,意识到绑匪就在不远处的位置。

“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是从鬼门关边上走过一回的人,柳静姝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与绑匪进行交涉。

如果继续哭的话,反倒可能会激怒绑匪,让自己陷入更加糟糕的处境。

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满足绑匪的要求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洛汐发现她失踪后肯定会报警的。

不过事情显然没那么顺利,绑匪似乎并不打算和她多言,只能在黑暗中隐约感受到一缕灼意靠近了小肚子的位置。

结合之前打火机点着的声音,情况差不多也就分明了。

然而,情况她是知道了,绑匪的心思却依旧猜不透:对方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将她绑架到这种地方,然后就只是拿打火机这种东西来戏弄她?

不容她多想,那股灼意贴近了她肚皮的位置,随后顺着她的小腹开始缓缓往上游弋。

柳静姝:“!”

这种地方如果再往上的话……她急忙想要往后躲闪,但这种被吊着的状态完全找不到借力点。

听说有些变态杀人魔有喜欢折磨人质的习惯,自己该不会那么倒霉正好遇上了吧?

“如果你要钱的话,我现在,父亲只给我留下了一套房产,我可以转让给你们!”她急忙说道。

实话实说,她现在真怀疑自己只是因为太倒霉了才会遇上绑架这种事情,不然的话那些坏家伙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将主意打到她这样一位又盲又走不动的残疾人身上吧?

图她什么,钱吗?她的确还有父亲留下的房产,但一般的劫匪抢包抢车抢银行,怎么着都不会去想着抢一整套房子吧?

这就好比抢银行不想着怎么撬开银行的保险柜,反倒是开起重机过来打算将整座银行大楼搬走,这不是离谱吗!

就算要出售换成流动资金,那也得经过重重手续,这个过程她随便都能找到机会报警。

那么,自己还剩什么,色吗?开玩笑,作为男人被劫色这种事情也只能在梦里……等等,自己现在好像就是个女生来着?!

“说吧柳静姝,你是要烧火棍还是我的棍子?”

想到某种可怕的画面,柳静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惨白得见不到血色。

不管是烧火棍还是另外一种棍子,如果真被那种东西塞进来的话……会坏掉的。

虽然记忆中将她弄晕的是个女孩子,但说不准其背后是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呢?每次行动时,首先用女孩子这种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的成员来作为幌子,等将受害者下药迷晕或者骗到某些方便的地方再由更加强壮有力的成员动手。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柳静姝竟然鬼使神差地联想到了洛汐的手指:与其从两根棍子中做选择,还不如让洛汐进来呢。虽然有些粗糙,但整体上纤细修长,自己也更容易适应些……不对,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混蛋!

柳静姝懊恼自己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恨不得立刻猛扇自己两巴掌:这是选择不选择的问题吗,是会死人的啊!!

就在这时,胸前忽然响起吧嗒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紧接着胸口就是一凉。

直到这时柳静姝才惶恐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怪不得刚才风吹过来的时候会那么冷呢。

感受着胸口的灼热之意,恐惧感也愈升愈浓,只是现在柳静姝被吊在半空中,有想逃的心却没有逃的本事,只能在惶惶不安中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等等,你听我说!”柳静姝打算做最后的努力:“其实我有病,唔……没错,我有艾滋病,所以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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