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任冰琦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问句，光是站在她和林言秋中间的我都快要斯巴达了。
“女仆装啊，就算现在已经不再流行这种职业，不过国外也应该有类似的爱好者存在吧？”
林言秋提起裙子冲她轻轻一笑，明明是云淡风轻的优雅动作，却怎么看怎么一股火药味。
“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的爱好。”
精准无语地踩了林言秋的雷，明明林小姐也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被在年龄上被更小的任冰琦嘲讽，而且从表现上来看，满脸无辜地任冰琦似乎并没有在雷区蹦迪的自觉。
“嘶……”
我本来还想像刚刚一样抓住林言秋的手好安抚下她，可谁知她像是有杀意感知一般，看都不看就反手在桌下擒住我的手。
冰冰凉凉的小手微微用劲，攥得我有些生疼。
“其实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你说是吧？许悠？”
“当然当然，言秋姐永远十八。”
苦笑着拍起马屁，且不说林言秋那副危险的笑容，就是冲桌子下越来越用力的小手我也不得不违心说话，
幸好，她对我的马屁还挺受用的，最终还安抚似的揉了揉我的手背。
这种完全没必要的动作……
“其实我有点好奇言秋姐是干什么的，明明是成年人了，却总是一副很闲的样子。”
任冰琦没有察觉丝毫不对，甚至没有一点顾虑地就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口。我提心吊胆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林言秋，心中却又不免有些好奇，装作不在意地竖起耳朵。
任间曾给我透露过眼前这个琥珀色女人的一点底，据说她相当受某些大佬的尊敬，除此之外只知道还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公司，似乎涉猎行业相当广泛。
剩下的就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一团穿着女仆装的柔美迷雾。
不过这么看起来这对兄妹之间的消息并不怎么互通，除了niko之外好像还真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样子。
“嗯……念烟姐她们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妈妈和许阿姨都只是告诉我你很厉害，很有天赋年少有成。”
彩虹屁……不，任冰琦可能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拍马屁，从那副水豚似的蠢萌表情来看，她多半只是复述我妈和伯母的话而已。
成熟稳重就差临门一脚进化成御姐熟女的林言秋自然不可能被这无意的吹嘘捧得说出全部实话，她只是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伸出食指做嘘声状。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能说吗？如果不方便的话……”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抿了一口我刚刚沏好的红茶，即使一身女仆的装扮也难掩林言秋身上的贵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中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却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的，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大家又都被生活中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相比于现实中随时会塌房的明星，或许二次元单纯的纸片人会更有吸引力一些。”
“？”
这话从白手起家的实干家口中说出来挺不合适，毕竟从刻板印象上来看，还是头发盖住眼睛的我现在比较符合那个沉浸二次元的宅男形象。
“看着我干嘛，我可没带坏她，言秋姐一直都是这样的。”
连连摆手想摆脱任冰琦质疑的视线，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却似乎来自身后那对微眯的琥珀色眸子。
又怎么了这是？
稍微停顿一下后，林言秋深吸一口气。
“但纸片人终归是幻想出来的产物，但终究没法自己行动，一举一动都依靠创作者的想象，比方说虚拟主播，必须要有现实中存在的，人的灵魂在其中，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存在。”
“这个我知道，就算是那些纸片人形象再好看，我喜欢的也只会是皮囊中的那个灵魂。可这又和言秋姐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即使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后，任冰琦却依旧没有理解她的言下之意。可早已熟悉林言秋性子的我在听到那句“人的灵魂在其中”后，就大概猜到林言秋要用什么做掩饰了。
“所以，我就专门成立了一间私人的经纪公司，专门去签约那些愿意成为二次元角色灵魂的人成为虚拟偶像，拯救日常生活中自我麻痹的少年。”
她话说的若有所指，却听得我无语扶额。
谁是自我麻痹的少年啊？像祖国人和吕守正那样的粉丝？可他们看上去哪有自我麻痹的样子，明明一直忠于自己的欲望在发癫。
总不会是我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谁知对面这位也是虚拟主播重度中毒爱好者，甚至会专门加人联系方式想方设法窥探主播真面目，搞得我不堪其扰……
“真的吗？那言秋姐手底下都有哪些……主播呢？”
无感情的眼神看上去还是有些冰冷的距离感，不过单从说出的话来看，任冰琦对此还是挺感兴趣，甚至隐隐约约从一开始的警惕逐渐转为了崇拜。
“说来惭愧，其实符合我目标的人相当少，但我又不肯背弃理想放低要求，所以从头到尾都只签了一个。”
话说的大言不惭，实际上那间新成立没多久的经纪公司压根就不是林氏集团的主力企业，反而更像是金主富婆的个人兴趣。
“谁？”
“niko，就是D站的那只可爱猫男，你应该有听说过。”
“！”
光看任冰琦骤然收缩的瞳孔就知道要出大事，苦苦哀求的眼神被林言秋微笑着无视，现在只能祈祷她别把我的底一股脑抖落出来。
毕竟中之人暴露可是皮套人的大寄，这种风口浪尖视野聚焦处的工作说不定会有变态上门骚扰，到时候连学都没得上。
不过，林言秋应该会有分寸吧。
那副看上去处于青春靓丽与成熟之间的美丽面孔又让人心里实在没底，那个琥珀似的精致人儿，一直有种令人琢磨不清的微妙态度。
“niko吗……那……您和他见过面吗？”
怎么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还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