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泽尔先生,祝你做个好梦。”

冰冷的眸子倒映着匕首的寒芒,宛若来自死神的凝视。这是洛汐在见到巴泽尔后说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旋即她便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了进去。

“呃……”巴泽尔还在试图挣扎,但喉管被扼住,缺氧与头昏束缚着他的所有力气,他只能惊恐地感受着胸口的凉意。

鲜血将西服浸染成暗红色,眼中的恐惧也逐渐凝固。

确认目标已经断气后,洛汐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抽回来,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

“干得漂亮!”耳机里传来了西格莉德的欢呼声,任务已经完成,只要再成功撤离此事就算圆满结束,那么她也可以去睡觉了。

巴泽尔行事非常谨慎,从头至尾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躲在酒店包厢里只允许单独见面,想要造访的人在进去前必须经历一番细致的检查。

比起想方设法在身上藏匿武器,洛汐的选择相当干脆。

她趁两名守在门前的保镖不注意时直接将其放倒,然后用西格莉德破译出来的密码开了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巴泽尔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当即想要按下桌上的报警铃,然而洛汐的速度比他更快,投掷出去的匕首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手掌。

下一刻,洛汐的身影宛若鬼魅般出现在了巴泽尔面前,看似纤细的手却蕴藏着可怕的力量,顷刻抓住了他的咽喉,只能发出些微弱的气流声。

至于监控,西格莉德早已替换了画面。

当然,这里的事情瞒不了多久,需要尽快撤离。

“大概十分钟后守卫人员将会进行轮换,在那之前你得离开远香湖酒店。”西格莉德发出了下一步指示。

“嗯,”洛汐轻微颔首,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D。”

“咋了?”

“等会儿你想办法帮我换个身份再进来一趟。”

“哈?”西格莉德将口中的棒棒糖一口咬碎,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不是,任务都完成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喜欢掺和这种乱糟糟的宴会。”

“找一个人。”洛汐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说道。

“找人……”西格莉德回想起刚才洛汐擅自离开舞池的举动,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要去找刚才的那个女人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瞎打听。”洛汐挑了挑眉。

“不是,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只是想好心地提醒你,如果你要找那个女人的话她刚才已经和另一个粉色头发的女人离开了。”西格莉德忿忿不平道。

“离开了?!”

“是的,”西格莉德肯定道:“两人一块离开的,我亲眼看着她们出了门。”

听到这话,洛汐的脸色变了又变,用低沉的声音问:“她们去了哪儿?”

“我怎么知道,我的注意力全在远香湖酒店这边。”西格莉德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神,想入侵远香湖酒店附近的摄像头是需要时间的好吧。

“D,帮我找出她们的目的地,拜托了。”

说着,洛汐侧身藏在了角落的阴影中,躲过了一名巡逻保镖的视线。

但还没等西格莉德回应,她又改变了主意,叹气道:“算了,我有点累了,还是直接回去吧。”

就算找到了大小姐并将其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大小姐也只会摆出无辜的表情,却对她的心情全然无法理解吧。

归根结底,问题并不出在大小姐身上,而是她自己——

她怀着这些年积郁在胸中的仇恨回来,但却始终无法摆脱初见时那份纯澈的仰慕。

明明告诉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全部不过是梦幻泡影,却又禁不住沉醉于这段远离烦扰的岁月静好。

愤慨地希望让柳静姝感受自己曾经的痛苦,可仍抛不下心中对于被理解和接受的渴望。

一直以来,处处充满矛盾和偏执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我……”西格莉德原本想表达一下亲切问候,但与洛汐相识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洛汐此刻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再联想到此前反复提及的黑发女孩,她似乎懂了些什么:“洛汐,那个女孩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本着互不打扰彼此私生活的原则,她甚至都不清楚洛汐离开组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她请求了一段为期半年的长假,说是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结合洛汐今天的种种异常表现,直觉告诉她洛汐离开组织与这个黑发女孩十有八九存在着密切的联系。

“很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也不会进入到组织里。”犹豫片刻,洛汐开口了。

心里如同压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她想要找个人倾诉。

她在香枫市除了柳静姝外就没认识几个人,西格莉德无疑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立刻帮你找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你去将她追回来。”关键时刻,西格莉德还是很靠得住的,她立刻开始动手入侵远香湖酒店附近街道的摄像头。

“不,不用了。”此时的洛汐已经走出到了大厅,看到觥筹交错间那一张张笑容,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种和来时截然不同的心情,她也不知是如何产生的,明明只是一件再细小不过的事情,心里却如此难受。

“那……”西格莉德还想说些什么,但紧接着便通过摄像头看到洛汐将微型耳机摘下来切断了两人的联系,只好作罢。

洛汐现在的这种状态不得不让人担心,虽然非常冒犯,但如果只是出于好意的话对洛汐组织以外的事情进行调查应该没问题吧?

出到酒店外面,洛汐迎着吹来的晚风深深地吸了口气。

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况是她造成的,那么也就由她来为这件事画下一个句号吧。

在组织里呆了这么多年,一直被作为工具培养的她似乎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能力,只有在不断执行组织的任务无暇思考时才会感到那么几分踏实。

还是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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