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几乎不剩什么完好的零部件了，如果不是洛水烟最后恢复了修为，上三宗的人又恰好找到了他们，最后的结果还真说不好。

洛水烟却浑身上下连一点伤都没有。

东方初九找到他们的时候，不敢置信地看着只能说还算活着的易行。

双腿一软近乎要跪坐在地，大脑一片眩晕。

拎着洛水烟的衣领，喷了她一脸的唾沫。

虽然彼时洛水烟已是化神，但愤怒的东方还是冲了上去，若不是她与易行有师徒之名，大概那个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易行带走。

但站在东方初九的立场，只能朝着洛水烟宣泄着她的愤怒，但除了用言语，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

洛水烟确实心存愧疚，没有反驳没有反抗，像个木偶一样任东方初九宣泄她的愤怒。

东方问易行愿不愿意跟她走，她还没来得及许下什么承诺，易行就微笑着拒绝了。

“听这声音，是东方啊，改天请你喝酒，现在就不要这么着急了嘛。”他笑呵呵的，但声音也嘶哑难听。

像是被扯烂了声带。

东方这才发现，原来他浑身上下的器官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好的了。

但还是选择尊重易行的选择，强笑了一声，“好，那我等你，还是老地方，我回头去找你。”

目送着洛水烟搀着易行远去。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复杂。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手掌也浑然不知。

良久，才一挥手。

“我们回去吧。”

身后噤若寒蝉的众人忙不迭地点点头，更是不敢说一句话，跟着天问阁的少主打道回府。

天问阁的体量说不上大，在上三宗内是最小的一个，但天问阁只有一个绝对的阁主，基本上整个天问阁都是阁主的家臣。

有好事者曾调侃道：‘玄门学院、蜀山斗场、天问家族、轮回教派、百衍商行、五渊市场。’

大抵说明了一些这些宗门的做派。

玄门像是学院，里面老师很多，不同的派系很多，大部分时候门内弟子相对不善斗法亦不善修仙技艺，但根基牢靠，且门风相对和睦。

然而这不擅却也是相对而言，换个说法就是都有涉猎。

而蜀山则是如大型的斗技场，门内弟子地位基本上是由能打程度决定的，包括长老的顺位，还有掌门的归属，都是如此。

基本上蜀山的各位剑仙都是斗法的好手，一手剑术使得出神入化、千变万化。

而天问阁就是围绕天问阁主一人的宗门，天问阁内自然存在传承，但基本上名义上都是天问阁主的传承。

打个比方，入了天问阁，不要求所有功法秘技都上交，但只要是在加入天问阁期间，在其中学习过功法或者秘技的，都算做天问阁的一员。

换言之，天问阁上下都与天问阁阁主有师徒之名。

——供奉除外。

而作为天问阁阁主之女的东方初九，也就是天问阁的少主，这要比什么王朝皇朝的公主尊贵得多。

轮回就像是一个宗教，虽然分有六道，但每一道的道主都是偏执狂加疯子。

而每一道直属的弟子，基本上都和道主差不多。

他们疯狂的相信道主的理念和想法，坚信那是世间最正确的事情。

轮回没有一个最顶端的人物，但六道道主皆是世间第一等的魔修。

百衍宗么，就像是商行，里面虽然派系众多，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基本上表面融洽，没有任何一个派系公开和其他派系有矛盾。

但基本上到宗门之外，那是能坑就坑。

而且里面商业气息很重，基本上大部分待遇和身份都能用钱买到。

有人曾调侃，若是有足够的灵石，没准就算要百衍宗归顺正道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五渊嘛，就更像是市场，谁都可以在那里交易。

五渊并不是一个狭义上的组织，而是一个地方，基本上是个人就能自称是五渊中人。

那里除了基本的规矩，根本没有更多的限制。

简单来讲，就是一个究极程序正义的地方，只要你能绕开程序，做什么都不管你。

自称是五渊的人多了，五渊的名声就臭了，但黑红也是红所以没所谓。

要说其中最特殊的就是天问阁了，由一个人支撑起的宗门。

对于东方初九这个独女更是宠溺无比。

虽然没让其长成纨绔，但东方的性格非常，非常恶劣。

对陌生人还好，起码的礼仪还有，但对熟人那是一点不客气。

阴阳怪气啥的那是信手拈来。

而唯一算得上和她聊得来的人，也只有易行。

易行明白她的阴阳怪气没有恶意，只是一种交流方式而已，但由于东方初九过于尊贵的身份，反而成为了一种傲气的象征。

人云亦云之后，基本上东方的名声和人设也变成了恃宠而骄的小公主。

而且与其说东方傲气，不如说她才懒得管那些东西，基本上她上心的东西只有卜算和睡觉。

修道什么的，不过是求长生的手段而已。

所以反而这个修真界第一家族，东方家的独女，其实是个很随性的性格。

但随性不是随便。

能让她随便的人目前只有易行。

至于易行怎么想，怎么想她也不在乎，随便她怎么想，反正和他相处很舒服就行了。

她也管不了人家怎么想的。

——她曾经是这么想，现在她想知道易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呢？”东方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好像在欣赏酒杯上的花纹一样漫不经心地问。

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瘸腿独眼样子的易行摊了摊手。

深吸了一口气，“你想知道？”

喝下一口酒，拿起竹箸，敲了敲箸尾让它们整齐，夹了口菜。

随意地开口：“没什么好想的，这样挺开心的不是吗？我的想法重要吗？”

“你的想法或许不重要，但如果影响到这样的——”东方初九放下酒杯，指了指桌子，“那就很重要。”

——

ps：（3/75）

晚点还有一章，现在要先写另外一本，全勤不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