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宋忘书。
其实顾平生已经有些许不记得是如何和宋忘书相识的了，只是凭着之前在系统提供的背景信息里偶然一瞥，就记到了现在。
因为总觉得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顾平生无所谓地笑笑，也不去问宋忘书的来意。
“没吃早饭的话，可以随便对付一两口，我厨艺不精，别笑话。”
宋忘书看了看眼前的碗碟杯盏，也是轻轻一笑。
“你这算是什么？被明将夜伤得很彻底？”
“你可以这么理解。”顾平生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做君王的人一向很绝情，你不该这么天真。”
“哦。”
“所以你还有打算么？”
“什么打算？”
“就是，报复明将夜的打算。”
“我为什么要有。”顾平生放下了手中空荡荡的小碗，擦了擦嘴。
“为什么不该有？”
“我是活了很久很久的狐妖，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孩子。之前帮她都是我心甘情愿，她要抽我妖骨，恩将仇报是她的事，我不后悔。”
“小狐狸，你好蠢。”宋忘书笑得忘乎所以。
很美，就如同突然间盛放的桃花。
顾平生歪头，“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好笑的，只是觉得，果然我没看错人。”宋忘书止不住笑。
“你要和我合作？”
“不然呢？”宋忘书美目流盼，“不然你觉得我此来如何？”
“你应该留在她身边的，我可没妖骨治你的地火之毒。”顾平生叹气。
宋忘书一怔，“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我一向活得很明白的好不好？”顾平生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明将夜身上跌得太惨，以至于给人一种他很蠢的感觉。
宋忘书点头。
权当是维护顾平生的面子了。
顾平生叹气。
自己真的是个霉b，一天到晚都被别人小看。
“你真的不在意你那地火之毒？”顾平生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宋忘书没说话。
也许是触及了什么敏感的话题。
因为一旦解不开，就只有一年的寿算。
也许一年对于他人而言很长，但对于一个修道者而言，只不过事一个须臾。
须臾间，人老矣。
“在意啊，只是我不敢和明将夜与虎谋皮而已。”
“你也看的很清楚，只是可惜，我没有第二根妖骨。”
“我相信小狐狸一定能帮我找到冰酿佳盏的，对吗？”宋忘书一笑。
把见底的碗推到了顾平生面前。
“你自己洗碗，吃了别人的还想让别人洗碗？”顾平生瞪眼。
宋忘书食指一点，小碗突然之间就变得锃亮，就和刚刚出鞘的剑锋一样。
清洁术。
顾平生阖眼。
差点忘了，宋忘书是个修道者。
丢人丢死了，真的。
顾平生把碗筷收拾了起来，“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去指点指点那边练剑的那个姑娘。”
宋忘书顺着顾平生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额前微微缀着汗水的姑娘，很好看。
也很清冷，有几分英姿飒沓的感觉。
“我可不会剑，我弱不禁风。”宋忘书摇头。
“那你还能干嘛？”顾平生有些鄙夷。
“和你合作啊，我可不信你真的不想让明将夜好好感受挫败的感觉。”
“哦。”
“你不心动么？”
“心都快死了，还动什么？”顾平生瞥了宋忘书一眼。
“你的笑话好冷。”
“不是笑话。”
“你帮我找冰酿佳盏，我帮你针对明将夜怎么样？”宋忘书没有再拐弯抹角。
直接提出来。
顾平生顿住了脚步。
完了，有点心动。
其实本来顾平生准备和宋忘书撇清一点关系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太难缠。
不好相与。
之前明明是站在明将夜那边的阵营的，所以顾平生也不期待宋忘书能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手棋。
但现在，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了合作。
没有半点犹豫的。
看着都不像是明将夜派来试探自己的。
顾平生眨了眨眼，“你真的没在开玩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开玩笑啊，小狐狸？”宋忘书轻轻逼上几分，呼吸喷洒在顾平生的唇边。
好香。
梅花的清香。
“真没有？”顾平生再次确认。
虽然宋忘书提出来的交换意见也不是那么好实现就是了。
至少现在的顾平生对于冰酿佳盏在哪里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也不是很想错过宋忘书自投罗网。
好像用词有点不太对。
“我是诚心的，若是小狐狸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
宋忘书作势要走，白衣在顾平生眼前掀起一个曼妙的轮廓。
“别。”
顾平生无奈的挽留。
只是单纯的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若是得了宋忘书的助力，那么任务完成进度也更加有保障了。
说不定之后只要等到祁红衣，就可以直接开始复仇计划了捏。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被这个女人觊觎。
在女尊世界混真的好累。
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被吃干抹净，昨天就差点被自家逆徒吃干净了。
教训，都是惨痛的教训。
“那就同意了哦？”宋忘书玩味的笑了笑，“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贼船都上了，现在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在剑州没有落身之处，你这房子能不能也借我住一会儿？”
“应该是还有空房间的吧。”顾平生错开视线。
不着痕迹。
原主留下来的房间确实很多，甚至很空旷。
和林鱼两个人住都觉得空旷的要命。
“你自己选一间去。”
宋忘书目光撇过刚刚将长剑收回剑鞘的少女，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你在笑什么？”顾平生觉得很怪。
“没什么，当然是因为很感谢我家小狐狸啊。”
宋忘书非但没有去挑房间，反而更加靠近了顾平生几分。
顾平生眼睁睁看着那张如花的美人面靠近，在自己的唇角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挑房间去咯。”
白衣翩跹而去。
顾平生抹着嘴角。
“师尊！她是谁啊！”声音震天响。
顾平生算是知道为什么宋忘书临走之前要笑了。
好算计，真的好算计。
顾平生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