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不是。

莫须有的感觉说不上来。

如同被薇姬用内裤蒙着嘴，再被白佩儿的大龙角插入口中。四肢还不能动弹，倒在地上，上下嘴里流出不堪的味道。

“是饭有问题。”莱泽平静地说道。

啊？

国王下毒？？

“这老油男果然有鬼，这人盯着我看好多次了，眼光下流。我要揭穿他！”

塞西娅嫉恶如仇。

“不，不是国王干的。”莱泽淡淡地说道。

他盯着塞西娅的眼睛。

“不是他是谁？ 这是他的晚宴。他可洗脱不了嫌疑。” 塞西娅冷笑。

“你难道不知道吗？呵呵，别装了。”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塞西娅一头雾水。

“饭里的毒药，是用乌鸦的遗骸做的。”

莱泽说道。

“诶？”塞西娅愣了一下。

乌鸦尸体是铁十字的战利品，已经被运回总部了。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拿到乌鸦的尸体， 且制作特殊道具，并且带到宴会现场。

除了铁十字，你认为还有谁？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有窃贼会偷尸体吧？

塞西娅说：国王的晚宴国王洗脱不了嫌疑。

可是现在：铁十字的乌鸦尸体铁十字也同样洗脱不了嫌疑。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首席大人不会干这种事情。”

塞西娅失声，嘴唇颤抖，一颗恐怖的炸弹在他心里爆炸。

比幻觉更恐怖的，是信仰的崩塌。

象征正义的铁十字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自己思考去。”

他只说到这里，剩下留给塞西娅自己体悟。

他们不是同一阵营的人，言尽于此，不能再多说了。

“你在说谎，说！你是不是说谎！”塞西娅很生气。

她挺着胸脯，压在莱泽的胸口，揪住莱泽的衣领，逼问道。

动摇她的信念，这是最不能饶恕的事情。

“你知道你晋升91级为什么失败吗？”莱泽说到。

以下犯上。

被按倒在椅子上的视角，睁开金色的瞳眸。

莱泽回盯塞西娅。

“为什么？”

“因为你对正义的理解不正确。”

“凭什么？你凭什么比我更了解正义？裁决凭什么不是正义？”塞西娅愤然。

她信仰正义无数年岁，岂是一个门外汉能够驳斥？莱泽根本就不懂正义的文化价值、情感价值，对天使的历史亳不了解。

在这里大放厥词！

“正义当然与裁决无关。”

莱泽摇了摇头。

他扭头，看着逐渐恢复的宴会秩序，不断热闹起来的大厅。

没有人意识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你还不懂吗？正义只属于胜利者啊，失败者没有谈论的资格。”

“失败者的正义在哪里？坟地里！”

他看着盘里丰盛的晚餐。

美好的颜色下，映着五彩斑斓的黑。

“所以裁决能永远获胜吗？不能，再强大的人也总有失败的一天。”

“正义只属于胜利者。那么...什么人能永远获胜？”

莱泽突然伸出手，捏住塞西娅的喉咙。

将她拽到面前。

塞西娅惊呆了，她没想到莱泽敢这样触碰她的身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俯身下去，和莱泽几乎脸贴脸。

她惊恐万分。

“双标且虚伪的墙头草啊。”

莱泽在她耳边低语。

塞西娅愣住了。

“只有足够虚伪，足够卑劣，才是永远的赢家啊。”

所以...什么是正义？

这个问题之前塞西娅问他，他没有直接回答。

现在他能回答了。

“虚伪即正义啊。”莱泽轻声说道。

虚伪...即正义？

一下子，某些堵塞的东西在脑里豁然开朗，她对于正义的理解来到了另外一个层次，一瞬间就突破了旧思想的束缚，直入云端。

可是这些东西并不能让她喜悦，反而让她格外恐惧。

塞西娅猛地推开莱泽，自己没站稳，摔倒在餐桌上，惊起贵宾阵阵叹息。

不，不可能...

莱泽说的是对的吗？不对！但如果不对的话，谁才是对的呢？她晋升失败了啊，失败的人一定是错的。

她不停喘息，猛揉眼眶，想要止住某些眼角的东西。

虚伪，仿佛是她一直以来的人生的写照。

对待铁十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外人：充满正义。

双标且虚伪，就是塞西娅的本质啊，同样也是自诩正义的铁十字的本质，你们一样的卑劣，一样的下贱，却第一个站出来表彰自己的伟大和正义。

虚伪即正义正是完美契合她的顿悟！

“可悲。”莱泽看着塞西娅，淡淡地说。

乌鸦的死完全没让你们反省，反而愈发猖獗。

悲哀。

莱泽叹了口气。

他甚至有些同情塞西娅，感觉塞西娅有些可怜。

为了虚伪的正义投入那么多的心血。

仿佛被渣男抛弃的恋爱脑少女。

丢掉了自我。

“再会了，我要先走了。祝你...好运吧。”莱泽点到为止，塞西娅自己能不能顿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也算是不白看一次胸部。

但他认为几乎是不可能的，双标是正义的劣根性，就如同国王不会批判自己一样，正义也不会对自己加以否定。

所以正如乌鸦所言，信仰正义至始至终都只是个泡沫，一戳就破，毫无内涵。

他四处张望，看准时机，趁着人多，混乱，大家都还没清醒，戴起帽子离开了。

必须赶快走，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如同黑色的泡沫，即将把所有人罩在里面，无人能够逃脱。

弱小的人啊，趁着现在赶快离开吧，那不是你该触及的诡谲。

塞西娅之后该如何去做，选择同流合污还是大义灭亲。

这都与他无关了。

他的戏演完了，大幕紧闭。

不会再回铁十字了。

“回野马区。”莱泽驾上归去的马车。

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国王的礼物...如果国王还打算收买他，应该会寄到野马区来的吧。

至于突然离别的理由，就说家中有事吧。

曜日王殿之上。

双少女的瞳孔看着这离去的身影。

她注视着莱泽的离开。

【铁十字雄鹰殿】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如同索命的鬼魂。

惊吓每一个路过的人，修女牧师们无不回头。

塞西娅正带着一腔怒火走进殿堂。

“我要找圣修女之首密可琳大人。”塞西娅冷着脸，走进雄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