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弗洛吉萨直接把信纸铺在桌面上,女仆长柔姐姐才凑上去,影王更好奇,跑到亲哥弗洛吉萨身旁,一手扶着桌面,踮起脚尖,才看清加急信纸上的精灵文。

写信的是弗洛吉萨亲母,现任家主,在信中抱怨,一位名为费纳的审判官,狐假虎威,接着王权肆意妄为,手下没有礼貌,竟威胁他们的家族,筛选调查银色子嗣。最后找到阿玛吉尔家族的一个小女孩,是银色子嗣,当天就逮捕关押。

亲哥弗洛吉萨摇摇头:“她一生都要在龙石岛度过了。”

“那是啥?”

“据说是被海洋重重包围的岛屿,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从那里离开。”

女仆长柔姐姐说:“这些审判庭的走狗,真是借着王权为所欲为,在动摇女王陛下的统治根基。”

“恐怕这就是女王陛下的意志。”亲哥弗洛吉萨说:“距银巫的七重末日预言,越来越近,我听说过末日预言内容,她的子嗣将亲手毁灭我们精灵。”

女仆长柔姐姐说:“也正是这样,审判庭走狗才嚣张,仗着王权特许为所欲为。”

影王很着急:“银色子嗣到底是什么呀?”

“银巫的后裔。”

影王问:“她不是死了吗?”

“她的诅咒,当年她诅咒所有精灵,让精灵身受瘟疫,身体必将退化至死。当时女王陛下,倾尽全力,攻伐至银巫塔下,久攻不下,还是我们先祖大人深明大义,去向银巫讨要解药。

“银巫虽然恼怒不已,但还是做了交易,给了解药,却在解药上埋下诅咒。她说,凡是精灵贵族者,必会为她代孕,生下她的子嗣。

“也有一个说法,说是诅咒,是诅咒了先祖大人血脉,不是主流观点。总之,所有精灵高等贵族血脉中都带有这恶毒诅咒,怀孕十月却为人产女。”

听到这,影王立即意识到,如果是银巫诅咒了先祖血脉的话,那么岂不是所有精灵高等贵族,都有维瑟米尔家族先祖的血脉?难道...

影王机敏反问:“维瑟米尔家族的先祖,在银巫离去后,结婚了吗?”

“自然,还有你应该叫先祖大人,身为维瑟米尔家族的成员。”

“那么先祖大人他有多少个女朋友呀。”

女仆长柔姐姐转过脸:“咳咳。”

亲哥弗洛吉萨脸色只是微微尴尬一下:

“无论如何,先祖大人深爱银巫,即便她背叛,屠杀他同胞,在银巫离去后,他伤心欲绝,本身又英武无比,因此大受欢迎,他在美酒和美人的抚慰中,慰藉受伤的心灵,度过余生。”

“扑哧。”影王差点笑出来,连忙捂住嘴。

“妹妹,你笑什么?”

“想到好笑的事。”影王眼睛向上,看小亲哥弗洛吉萨:“先祖大人,该不会是回去后,发现男人都死光了,剩一大堆贵妇寡妇,嘻嘻,俺懂,俺都懂,夜踹寡妇门嘛。”

亲哥弗洛吉萨伸手迅捷打击。

猝不及防,“咚!”的一声,脑壳一震。

“哎哟。”眼睛湿润了,嘴巴委屈说道:“哥哥,不尊敬先祖大人的是影妹妹,但疼的是我。”

“好啦,委屈你一下,哥哥给你揉揉。”说着,亲哥弗洛吉萨像是揉小动物的头一样,揉着脑袋,还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风吹动发丝,长耳痒痒的,影王本来觉得自己已经被摸得麻木了,现在她头皮一阵发麻,心中还不断涌出幸福感。

好烦。

但她没骂人。

影王突然说:

“说不定俺就是银色子嗣,是要结束精灵统治的老大哥、老大哥。”

亲哥弗洛吉萨却是笑笑,他捏起影王金黄秀发说:“怎么可能?银色子嗣都是银发,你是天生的金发。”

“不,俺是影王,影王是银发、银发。”影王激动起来,她叉着腰,扬起可爱的脸:“俺就是银巫所选的天命之子。”

大家都笑起来。

女仆长柔姐姐职业态度拉满,没有笑,而是一点头说:“小姐,到练剑时间了,今天要对练。”

“该练剑啦。”影王一下充满精神,对于她来说,练剑是为数不多,能自由支配的时间,让她一时忘记,自己不是附身的幽灵,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迈步便大步奔跑,却被女仆长柔姐姐拉住,用手帕擦干净她的嘴,一放手,影王便跑得飞快,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小姐现在越来越活泼可爱了。”

“是呀,像十四岁的小孩。”

“可小姐不是十三岁吗?”

“没什么。”亲哥弗洛吉萨看向窗外秋风吹落的落叶,秋风已寒,将树叶从大树上吹落,失去大树庇佑的树叶,从高高的树顶上,打着转落下。

亲哥弗洛吉萨的绿瞳倒映着落叶,眼角微垂,眼睛闪过一丝伤感,他说:“妹妹的剑术,还是有必要认真学的。”

“是,主人。恰好,小姐的剑术夹克也到了,今晚就可以开始对练。”

“好。”

亲哥弗洛吉萨点头,走到窗前,拉开窗口,向外望去,想找那落下的绿叶,只见到勤恳的精灵女仆,哼着歌儿,操纵风,将那片绿叶席卷而去,混进枯叶堆里,不见了踪影。

亲哥弗洛吉萨伸出的手,连同喉咙中制止的话语一起收回了。

...

....

影王跑得很快,迈着脚步一溜烟就跑过了长长的柱廊,像是无忧无虑的孩童。

一跑进房间里,反手关上门。

“去打剑咯。”

影王挥挥手,毫不掩饰地动用灵能力量,数缕烟状物从手指蔓延,搅在一起,抓住立在窗帘后的羽击剑,羽击剑飞了起来,稳稳落在她掌心上。

艾瑞娜小姐的嘴很牢,因此影王很放心。

手握钢剑,杀心自起。影王摆了个站姿,向前挥了几个半斩:“砍!砍!再砍!”

“好傻,像是野蛮人。”

“野蛮人哪有那么麻杆?豆芽!”影王说着,走向椅子:“俺要练深蹲,抱着椅子练,练出大象腿才罢休。”

“够了,影!”嘴巴暴躁起来:“不要再练剑,再吃动物尸体了好吗?求求你了,你去干什么都行。”

“凭啥?”影王高举剑,摆了顶势,估计向下劈了几下,“剑好轻呀,手臂好痒呀,哟哟,肌肉要长出来了呢。”

“别这样,否则,否则我...”眼睛湿润,喉间哽咽着,一下无法抑制地哭起来:“我..我不像精灵了。”

“啊?”影王大为疑惑,她摸了摸自己的尖耳,很长。但泪水不断落下,转头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已哭花了脸,“你为啥哭啼啼?”

“天天吃肉,我能感觉到,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它在变壮,本来拿起来吃力的剑,挥十下就要休息,现...现在能一次挥四十次...,喘喘气,就能恢复体力...我身体里的人类血脉,正在被激活。”

“然后呢?”

“我就知道,另一个我自己,根本不理解我,白和你这街头混混说了。”

“俺是不懂。俺这一辈子,就没人对俺好过,就连俺妈,养俺不过是为了和俺那该凌迟的狗玩意老爸相认。

“为了不要俺离开她身边,害她可能不得和狗玩意老爸相认。她宁可把俺在贫民窟拉扯大,饿得肚子贴后背,也不愿向贵族老爷报告俺是半精灵,瞒俺更是瞒到她死为止。”

一向急躁的影王,语气却平稳:

“但,她是俺老妈,是这世上对俺最最好的人,哪怕她不爱俺。你呢?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一个爱你的老哥,对你真是大大的好,俺从没见过。这样了,你还要哭哭啼啼,不想活,就找块石头,撞死,婆婆妈妈的。”

“你嫉妒了?”

“去你的。”影王拿起床单往脸上一抹泪水,“俺去练剑看大奶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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